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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妇失踪的流言,让齐王妃有不好的预感,让人把她的母亲邱太太给请来了,“母亲,那几个孕妇所在的村落离那个庄子不远,让父亲把人带走,以防出现意外。”
“王妃,你太多虑了,那些人没有那么大的胆,敢搜查亲王妃的陪嫁庄子。”邱太太不以为然地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就两三个月的事了,不能出意外,你回去让父亲立刻安排人将那些孕妇带走。”齐王妃用力地捏着肚子上的枕头,一旦齐王知道她假孕,并以别人之子来冒充王子,不仅她完了,邱家也完了。
邱太太叹气道:“若是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又那需要冒这么大的险,做这砍头之事。”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时不待我,若再给我几年,等我调理好身体,未必不能为王爷生下嫡子,可是姓杜的咄咄逼人,王爷为了大业,又一再纳人入府,我若是迟迟无法诞下嫡子,这王妃之位……就算王爷再念旧情,可时间久了,也会淡的。”齐王妃摸着脸,神情黯然,“红颜未老恩先断。”
邱太太欲言又止,她又何尝不是独守空闺多年。
母女俩又闲了几句,邱太太离开王府之前,去见了一下被齐王接回王府奉养的邱惠太妃。邱惠太妃在屋里剪花枝插,见到邱太太,笑道:“大嫂来了,这几日我见熙儿心神不宁,你多劝劝她,谣言止于智者。”
“我已劝过她了,只是她怀着身孕,心思就是重。”邱太太陪笑道。
“也难怪她,她是孕妇,听到孕妇失踪,难免会如此。”邱惠太妃体谅地道。
姑嫂俩闲话几句,邱太太这才离开王府回家,并将齐王妃的话转告邱父。邱父虽觉得齐王妃小心过头了,但还是派去庄子里转移孕妇的人,只是他没想到,此举简直就是送证据给人啊!
那些人落在了在那儿等候多时的唐湖等人手中,而后东宫奉太子之命前来的侍卫长和京兆府尹带着的衙役们,在某个有心人的引领下,也赶到了。
稍微审问了一下,得知实情,京兆府尹无比头疼,这还真是件麻烦事啊!
“这事还是交由圣上裁断为好。”东宫侍卫长提议。
“理当如此。”如是他们就将邱家人、庄子上的人、孕妇一起押解进宫。
京兆府尹进殿面圣,“万岁爷,城中这几日谣传有妖人为祸乡邻,数位孕妇失踪,微臣带着手下,循着线索一路查探,查探到了齐王妃的庄子上,发现庄子里有多名孕妇,她们并不是失踪的孕妇,而是齐王妃代孕之人。”唐湖三人查失踪孕妇,阴差阳错把齐王妃的阴谋给拆穿了。
话音一落,满朝皆惊,齐王出列,呵斥京兆府尹,“大胆狗官,居然敢污蔑本王的王妃!”
京兆府尹淡定地道:“万岁爷,那些孕妇和庄中看守她们的人就在殿外。”
圣上沉声道:“将她们带进来。”
“皇兄,他们是在故意陷害臣弟。”齐王气急败坏地道。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搜查王妃的陪嫁庄子,真不把他放在眼中。
“万岁爷,臣是查孕妇失踪案,查到了那个庄子的。”京兆府尹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在针对齐王,但他一开始绝对没有想过针对齐王,可现在他算是上了贼船了。
那几个孕妇和邱家下人被带了进来,她们挺着七八个月的大肚子,艰难地想要跪下,圣上开恩,“免礼,站着回话。”
“赶紧谢恩。”带她们进来的内侍提醒她们道。
“谢万岁爷。”孕妇们声音参差不齐。
“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圣上直接下令道。
孕妇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乱糟糟的。太子扬声道:“一个一个的说。”
“民妇是邱家的佃农,几个月前,我刚怀上身孕,邱管家就到我家来,给了二十两银子,把我带去了那个庄子养胎,其他的事,民妇就不知道了。”
其他民妇皆是一样的说法。
看守她们的人,“小的是邱家的下人,听从邱爷的意思在庄子看守这些人,其他的……”他本想说他也不知情,圣上一声冷哼,他改了口,“她们当中要是谁生了儿子,就会抱去王府,给王妃当儿子。”
众臣一脸震惊,齐王妃胆大包天啊!以庶充嫡,好歹还是齐王的血脉,齐王妃却想用农家子来代替嫡子,这嫡子日后可是要继承王爵的。
齐王妃此举,是在混扰皇家血脉。圣上面色阴沉,“来人,宣齐王妃进宫,让宫中的太医为她当殿诊断。”圣上看着京兆府尹,“薛卿,若是齐王妃的孕事是真的,你可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
“污蔑皇亲者,当诛。”京兆府尹言罢,偷看了眼荣王,要是……女婿应该会出面求情的。
齐王脸色发青地瞪了京兆府尹一眼,虽然他不信齐王妃会假孕,可是心里隐隐不安。
内侍到了齐王府,齐王妃正陪着邱惠太妃在赏花,听着圣上宣她进宫,心头一颤,隐约觉得事情败露了,但她仍强作镇定地对内侍道:“请稍等。”
齐王妃换上王妃服饰,坐轿子跟着内侍进宫。虽然有那些孕妇的招供,但还要经太医最后确诊;还没问罪,她就还是一品亲王妃,圣上开恩,给了她几分颜面,让太医在偏殿内为她把脉。
偏殿内,太医院的院使、院判、三位御医在等着齐王妃,齐王妃面色发白,完了,功亏一篑,那些抓孕妇的究竟是什么人?真是该死。
五人分别给齐王妃把了脉,都大惊失色,这齐王妃还真是假孕。事已至此,齐王妃反而镇定了,“你们去禀报圣上吧。”一步错,步步错,她自以为事事安排周全,谁料这样的周全反到不周全。
院使领着同僚走进大殿,众人的目光齐聚他们身上,齐王亦是一脸紧张,齐王妃若真是假孕,他不仅会没有嫡子,而且还会失去邱家这个助力。
“启禀皇上,齐王妃未孕。”院使毕恭毕敬地禀报道。
殿中那些泰山崩于面而色不变的大臣,都惊得目瞪口呆,齐王妃当真是胆大包天啊!
“不可能,这不可能。”齐王咆哮地喊道。
京兆府尹暗舒了口气,不用被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