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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吼着:“你这个污痞败类,我一刀一刀剐了你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老祁,私刑可万万使不得啊!”申亥赶忙上前,慌张地对祁同渊说道:“你可千万要冷静啊,这种凶徒,到了封主那里,也是要腰斩的,你何必要急于一时呢!”
申亥的这句话,像是一下刺激到了那男人心底最恐惧的地方。只见他满脸的惊惧,抓狂地大吼大叫起来,一对几乎全是眼白的恐怖眼睛就像要爆出来一样。
蓦地,男人猛然抬头,失心疯地大叫一声,一把握住了祁同渊指向他的那把剑,将自己的心口迎了上去。一腔温热的鲜血遽然喷溅而出,溅在了祁同渊的剑上、手上、衣襟上、脸上,猩红而刺目。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段越吓得“啊”的大叫了一声,一头钻进了段飞的怀里。
赤也紧紧握住了卓展的手,闭眼将头别了过去。
祁同渊愣了半晌,陡然一抽宝剑,剑身脱出,男人的身体宛若烂泥般地掉落在地上。
“这……这自杀了?死了?”申亥惊慌失措地蹲下看了看那男人的尸体,抬起头,木然地盯着也同样木然的祁同渊。
祁同渊再次看了眼地上那个他恨不得剁骨削泥的男人,缓缓向后退去,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半晌,祁同渊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头,看向申亥:“这人什么来历,家里还有什么人,对悬铃的事可否知情?”
申亥拍掌又跺脚:“哎呦,你说你,现在才想起来,还好我早就调查清楚了。他呀,就一鳏夫,土鼠城打铁的,妻子死了很多年了,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光杆一个。”
“哦……”祁同渊沉吟着,死死盯着地上那具满是血污和泥垢的肮脏尸体,心中虽仍旧波澜万千,但却莫名冷静了许多。
过了半晌,祁同渊再次怆然开口:“我祁府将门,历劫生死无数,无论是我,还是我的三个儿子,每次都能得到上天佑护,平安从死人堆里活着出来,怎么偏偏到我女儿就……”
“好了好了,老祁啊,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这些日子你也是遭罪又糟心的,你还是先回府歇着吧。尸体我来处理,封主那边你也不用管了,我去说!”申亥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劝着,回手招呼道:“祁元、祁昊、祁尤啊,快,把把你们老爹扶回家,熬点鸡汤,好好给补补!哎呦,你看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祁元先行出门回家安排去了,卓展他们也随着祁元一起出去了。祁昊和祁尤搀扶着力不可支的祁同渊,慢慢的、沉重的、一步一步的出了申府。
过了大院,进入穿堂,祁同渊再次回头,又看了眼那后方中厅地上那黑乎乎的一团。
第二天,赤坐着小谷飞下了那断崖,却并未找到悬铃的尸体或任何衣物。
那断崖的下边是湍急的黄河支流,里面生了好些凶残的食人鳄,据祁家三兄弟分析,悬铃掉下断崖这么多天,尸体一定被这些鳄啃食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接下来的三天,祁元一直张罗着要给悬铃设个小灵堂,再弄个像样的衣冠冢,以期对亡妹有个寄托。
但祁同渊说什么都不同意,不许设灵堂也不许葬衣冠冢,天天攥着那块红色的袄布片不离手,军队那边也不过问了,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游魂状态。
卓展在这期间找祁昊进了两次悬铃的房间,有一些没想明白的蹊跷之处,他一定要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