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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今天把谋士聚在一起,宣布渡江的方法,并让诸将加紧练习浮桥搭建之法和过桥之法。
他高度赞扬庞统的连环计,有激励士气的用意在内,但也是对程昱在江东的布局表示不满!”
一听完程昱之言,曹操大笑道:“程仲德虽有远虑,却还有不知道的事情!”
荀攸一向与程昱相善,一见他的脸上有些尴尬,连忙接过话头道:“仲德之言甚是。丞相何故笑之?”
曹操道:“凡用火攻,必藉风力。方今隆冬之际,但有西风北风,安有东风南风耶?吾居于西北之上,而江东兵皆在南岸,彼若用火,被西北风倒卷回去,是烧自己之兵也,吾何惧哉?”
这些谋士,尤其是擅长军略的谋士,不说精通天文地理,皆有所涉猎,这隆冬只有西北风之事,岂能不知?荀攸如此问询,其实有拍马屁之嫌!
等曹操解释完毕,荀攸带头鼓掌称赞,诸将皆拜伏道:“丞相高见,众人不及。”
曹操虽然意气风发,但也没有贪天之功,假惺惺地谦虚道:
“天意如此!这次是子翼立下了大功,虽然没有落实黄盖归降的事情,但碰上凤雏先生并带回来举荐,才献上了此计,并不是我的功劳!”
曹操煞费苦心做了一番解释,并不是无的放矢,就是要宣传所谓的“天意如此”!
换句话说,他就是要让部下知道,他曹操才是“天命所归”!是真命天子,为他以后的篡汉打下基础!
那时候的人们,因为受儒家学说的洗脑,对皇权天授,可以说普遍认同!
事实上,因为皇位只有一个,如果大家都可以当,那争来争去的,天下就永无宁日!
曹操强调自己是天命所归,但也不能忽略了自己的英明神武,他接着对诸将说道:
“青、徐、燕、代之众,骑战出众,不惯乘舟。吾曾建玄武池训练水军,但效果却不太满意,请教水战行家,认为北方士卒,因为本身不谙水性,没有十数年寒暑之功,很难训练出精锐水军!但时不待我,吾索性不再训练水军,开始南征,今虽得荆州数万水军,但非此计,安能涉大江之险!”
南岸的周瑜和刘备,隔夜听得曹操的高声呼喊,白日里又听到鼓声喧震。
情知曹操在操练水军,等到周瑜登高遥望曹操调练水军,曹操已经收军回营。
次日,有细作来报,曹操已经得到了渡江之法,周瑜已然隐隐有些猜测,听到细作的报告,并没有惊慌失措。
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只要把曹操的水寨里的船只全部烧毁,则曹操的渡江之法自然无用了,因此,周瑜准备带主将登高巡视,确定让黄盖诈降的日期。
周瑜引众将立于山顶,遥望江北水面艨艟战船,排合江上,旗帜号带,皆有次序。
周瑜于山顶隔江看曹操的战船,尽入水寨。
他环顾众将说道:
“江北战船如芦苇之密,曹操又多谋善断,当用何计以破之?”
众将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忽见曹军水寨之中,被江风吹折中央黄旗,飘入江中。
周瑜开怀大笑道:“此不祥之兆也!”
正在观察之际,忽然江面狂风大作,波涛拍岸。
一阵风吹过,刮起旗角于周瑜脸上轻轻拂过。周瑜猛然想起一事在心,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往后便倒。
诸将不知就里,急忙救起时,周瑜却早不省人事。
诸将救周瑜回到帐中,尽皆相顾愕然,程普与鲁肃商议道:
“江北曹操百万之众,虎踞鲸吞。想不到都督突然昏倒,倘若曹兵一至,如之奈何?”慌忙差人申报孙权,一面求医调治。
鲁肃见周瑜卧病不起,心中忧闷,来见孔明,言周瑜突然昏倒之事。
孔明问道:“子敬认为情况怎么样?”
鲁肃愁眉苦脸道:“此乃曹操之福,江东之祸也。”
孔明却笑着说:“公瑾之病,亮亦能医。”
鲁肃大喜道:“孔明先生果然能治,则国家之万幸!”
鲁肃即请孔明同去中军帐中看病,鲁肃先入见周瑜,周瑜虽然已经醒转,但还是被蒙头而卧。
鲁肃问道:“都督的病好些了吗?”
周瑜答道:“还是心腹搅痛,时复昏迷。”
鲁肃问道:“可曾服用药物?”
周瑜回道:“心中呕逆,药不能下。”
鲁肃说道:“适来前去见孔明,言能医都督之病。现在帐外等候,要请他进来看病吗?”
周瑜自然不相信诸葛亮能够医治自己的病,但还是命人请诸葛亮入内,教左右扶起,坐于床上。
孔明进来一见周瑜面色蜡黄,精神不振,抱拳施礼道:
“连日不晤君颜,何期贵体不安!”
周瑜强打精神,回复道:“人有旦夕祸福,岂能自保?”
孔明轻笑一声,点头赞同道:“天有不测风云,人又岂能料乎?”
周瑜陡然听到此话,似乎暗藏双关,脸上失色,好在他的脸色本来不好,旁人难以发觉,他还是故作呻吟之声加以掩饰。
孔明托言能够治病,也不是空口白牙,他也是读过《黄帝内经》等医学典籍的,就开始正儿八经地给周瑜诊病。
诸葛亮用左手四指搭在周瑜的右手腕部诊脉,并开口问道:“都督心中似觉烦积否?”
周瑜点头清吐了一个字:“然!”
孔明又问道:“这是心中有火,必须用凉药以解之。”
周瑜一听孔明所言,与随军医生所言并无不同,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已服凉药,全然无效。”
孔明点头道:“都督之火,乃气郁化火,须先理其气;气若顺,则呼吸之间,自然痊可。”
周瑜听孔明这话,料想必知其意,乃以言挑之曰:
“欲得顺气,当服何药?”
孔明让周瑜伸出舌头仔细观看了一番,然后说道:“亮已知都督病源之所在,我这里有一个对症的药方,顷刻便教都督气顺。”
周瑜心知诸葛亮绝不会无的放矢,就诚恳的说道:“愿孔明先生赐教。”
孔明索取纸笔,让周瑜屏退左右,提笔密书四行十六字:。
“欲破曹公,宜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写毕,递与周瑜道曰:“这就是都督病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