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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和老五瓜分了从张高兴拿出来的大白兔奶糖。
此时他在卸自行车上的其他东西,这次回来,他在镇上供销社买一些东西。
“大哥,这自行车真气派,大哥这自行车是你买的吗?”
老四拿着糖果对座驾一副想要上去跃跃欲试的样子,只可惜,他才七岁,还没这自行车高哩。
“老四,别打它主意,这是我跟人家借的,你想要骑自行车,得先等你有自行车高了再说。”
“大哥,我有自行车高了,你就能给我买自行车吗?”
老四一脸希冀地问道。
前世张高兴这时候肯定是骂老四想骑车想骑疯了,给他买这两百块钱的自行车,他是做梦。
但是这辈子,不就是买辆自行车吗,当哥的买就是了,他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成为万元户,到时候家里买自行车还不是小事情。
“行,我答应你,等你有自行车高了,让你学着骑。”
“耶!耶!我大哥要给我买自行车咯!”
老四欢呼雀跃的。
老五一脸的不屑,她吧唧地已经在吃大奶糖了。
自行车有什么好骑的,那铁疙瘩骑起来肯定特别费劲,而且容易摔,有一次她在公社看到一个大队队长摔得从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好可怕,村里得大人物都摔,那东西她们女孩子肯定不能骑。
然后她嘴里嘟嘟地含着糖果,一脸认真地道“大哥,以后我有自行车那么高了,你要给我买更多的大白兔奶糖。”
“哈哈,好。”
“嗯呐,大哥太好了,我这就告诉奶奶去,奶奶大哥回来了,给我和四哥买了好多大白兔奶糖呢!”
张高兴家里现在有两个大人在家,一个是瘫坐在床的老祖宗,另外就是张高兴的奶奶。
父母还有爷爷都去大队里挣工分去了,父亲是家里的壮劳力每天有六七分工,母亲劳力每天则是四五工分,爷爷工分最少,也就一二分工,给集体放放牛。
这大集体年代工分是农村社员的命根子,一家少则三四口,多则七八口甚至十几个都靠生产队挣得那点工分养家糊口。
孩子上学,穿衣购物,油盐酱醋等一应开支都在里面,绝大多数得家庭由于老小多,就像张高兴家老老小小太多,生产队里分的那点口粮根本不足以解决整个家人吃饭的问题。
分分分后世学生命根,这年代工分真是社员得命根。
为了工分,那些壮劳力饿着肚子干活都是常事。
张家要不是张高兴在镇上学徒有工资可以拿,张家的老二和老三根本别想在公社初中和小学念书,就凭他父母和爷爷那点工分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风。
他那二十多块每月的工资,能买两百多斤粮食,一家十口人,按照后世每人每天一斤的量,那得三百斤粮食,其实都是不够的,但是张高兴家每个月还省出来不少钱来,因为张爸爸和张妈妈知道大儿子的年纪也来了,明年就十八了,虚岁就得十九,要成家了。
家里就这三间土屋瓦房,他们将儿子得钱大部分攒下,准备给大儿子盖两件土屋瓦房,大儿子成家了,总不能还跟他们将就着过吧,就是他愿意,那新媳妇谁愿意嫁到他们张家来,这一家子老老小小,就三间瓦房,你叫她睡哪里!儿子的钱大部分攒着,张家虽然有一个工人儿子,但是日子依旧很紧巴巴。
“奶奶。”
再次见到面前慈祥的老人,张高兴忍不住地想要流泪。
情感的闸门如洪水般一泻千里。
自己的奶奶,这慈祥可爱的老人,这位让自己长大的老人,她比自己父母都更要亲,父母生了那么多弟弟妹妹,张高兴很小就跟爷爷奶奶一个床上睡,儿时的记忆满满的是她,是她手把手教会他走路,说话,是她从小喂这些孙子孙女吃饭……张高兴跟她感情的深厚那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奶奶操劳了一生,到年老时候也一刻没有停歇,母亲去做工分,她要在家里做饭,洗刷,喂猪,跪着在池塘舀水给自留地里浇菜,照看孙儿,孙女……
奶奶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是坎坷的一生,是历尽苦难与沧桑的一生,从来没有享过什么服,她一辈子最远的地方是彭埠镇,甚至连东杨县都没有去过。
前世奶奶走的时候就崩溃地大哭,心里撕痛裂肺,肝肠寸断,奶奶是他永远的痛,她那样匆匆走,她从未享福过,他这个大孙儿从来未有尽孝过,那是他一生的遗憾,可以说张高兴奶奶过世是使得张高兴前世进行了第一次认真的人生思考。
这一世,我的奶奶呀,我要带你去东杨县,我要你去整个神州大地走一走!
万元户如何,张百万又如何,我愿换你岁月长流。
见到大孙儿,好多天没见到了。
老人很激动。
”诶,我的好大孙儿回来了啦!”
“大孙儿午饭吃了没有呢!”
“奶奶我吃过了。”
“那就好那就好,从镇上回来渴了吧,走,奶奶给倒水喝。”
“好呀,奶奶,奶奶这里是给您买的衣服,一会看您合身不?”
“大孙你买东西给奶奶,奶奶很高兴,但你真不用给奶奶买东西,奶奶衣服补补都能穿,你这破费钱做什么,你的钱家里要攒起来,留着给你娶媳妇,不要瞎破费钱你这孩子真是的。”
“奶奶,我娶媳妇还早哩,您试试,我这边去看看老祖宗了。”
“去吧,去吧,你又破费,你这娃子,镇里干活不轻松,把钱都瞎给我们这些不中用的老婆子买东西了。”
望着大孙手里的桂花糕,奶奶直埋怨张高兴花钱。
这年代能吃上这些好东西,对于他们这样的地道农民家庭那是太奢侈太奢侈了,这只有县上的人才能吃得上哩。
其实这糕点的确是县上,但不是张高兴买的,而是赵高红给自己的,他没收她的茶叶蛋钱,但是她将她爸从县城里带给她吃的桂花糕给了他,这东西这年代是好东西啊,后世张高兴这些“好东西”是吃腻了,他没吃,他将这“稀罕物”带了回来。
现在跟家里不好说这是那丫头给的,要让父亲知道,谁知道他又要给自己一档子思想工作,让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什么老老实实给他找其他村的农家女孩了。
此时奶奶还一直在叨叨,舍不得地,说他浪费钱,张高兴只是憨笑,上辈子没有尽孝,这辈子大孙来弥补,奶奶,这些东西比不上您的一句唠叨,您的唠叨,我现在十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