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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太冒险了。”
朱厂长没想到张高兴那瓜娃子如今那么的大胆。
“朱厂长,你们是想厂长继续做下去,还是看着厂子倒闭?”
“当然是想厂子继续做下去。”
“那你们就要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可以承包修造社木器厂,并给木器厂工人发放你们一直拖欠的工资,以及欠下的外债。”
“高兴这事情太冒险了,承包我们集体工厂,这事情一旦走漏了风声,后果不堪设想,他们肯定认定我们是走资本主义路线。”
承包这件后世看来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包田包地包工程包山包林……这样更发挥出个人的能动性,提高生产效率,个人也能因此而勤劳致富,但是这年代承包却是件冒险的事情,是要担巨大风险的。
在集体时代,任何事情讲究的都是集体,没有讲究个人利益,其实大队里的工分,不也有老人小孩半个工分不能算一个工分,其实也并不绝对。
听得朱厂长畏手畏脚得话语,这事情还干个屁。
“朱厂长如果我给工人们发工资,让他们能吃饱饭,让他们的家人能生活下去,如果认为我这是资本主义,就让他们割我的尾巴,如果我让木器厂起死回生,说我是走资本主义路线,我无话可说,让以后的人来评判我……”
张高兴说得激动之处,手握住拳头,慷慨激昂,他似乎找到了他上辈子一生都没拥有过的热血激情。
在场的修造社高层看着那个年轻人,从修造社木器厂出去之后,他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变化成长了。
变成了一个他们不认识的人物。
“朱厂长,我在办公室外给你们三十分钟考虑,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冒险,你们愿不愿意为工人们的生存冒一次险,三十分钟后,我等你们的结果。
张高兴说完,出了办公室,把办公室的门随手关上。
自己该说的都说了,现在是他们要下决心了。
……
“这事情冒险,他们现在面临的工人闹事一下子就能解决,危如累卵的木器厂不用立即面临倒闭的风险,大家不用再丢脸回去刨田地了,他们将还依旧是让他们家人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工人。”
“木器厂其实已经无路可退了。只有冒险进一步了,给张高兴承包了,当下燃眉之急就能解决,我们这集体工厂,现在镇里不管了,不是叫我们想办法吗,张高兴给我们带来了唯一的法子。”
刘亭开说道。
张高兴那边早已经做开了刘亭开副厂长的工作了。
副厂长对张高兴不仅是隔着一层亲戚关系在那里,而是张高兴确确实实地打动了他,并对木器厂未来有着确切地规划,修造社木器厂新的方向是木雕,如果这个能做起来,彭埠镇修造社木器厂将在他手里赢来涅槃,工人们以及他将都真不用做再担心失业。
最为关键的是现在政策风向上的变化,徽皖那边小岗村农民在承担土地,搞起了责任制,不再是大集体,农民们能动性极大的提高,他们吃饱饭了,那边那些农民搞的,和如今张高兴搞的是一样的,农民们承包土地,他张高兴承包的是集体工厂,只要集体工厂能活下去,工人们能发工资,能给镇上提高税收,那么这集体工厂属于镇集体管理还是张高兴个人管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现在最要紧,最关键的事情是让木器厂先活下来,工人的工资发放掉,大家都能吃上饭,心里能做到问心无愧!
“高兴啊,你怎么来厂子了?”
“师傅,知道修造社木器厂如今有困难,我希望能尽自己绵薄之力帮助一下木器厂。”
看着这个昔日的毛头小子已经成长为一个带着责任心的小伙,候师傅心里十分的欣慰,这个徒弟当年干活他就喜欢,如今他做人的人品他更加的欣赏。
此时一些工人闻言,不少人感觉很忏愧。
他们这些人天天闹事要工资,没想到昔日被驱赶出去的张高兴如今还想着帮助厂子一把,一比之下,张高兴的行为怎能不让他们忏愧。
“高兴,那次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说出来,那时候孙玉保逼着我说,不然就说开除我。”
田婶子呜呜地又是哭泣起来。
“田婶子,谢谢你当年给过我的帮助,给我开的小灶,你对我有莫大的恩情,那件事情别放在心上,我知道的,我从来就没有心里怪过你一句。”
“高兴娃子,你这么说,你田婶子舒坦一些了,不然我看着你,我就觉得十分愧疚,现在厂子要倒闭了,高兴娃子,我们都成了一群无“家”可归的人了,呜呜。”
张高兴看着那个田婶子。
真是的,这女人真是水做的,动不动就是稀里哗啦的。
“田婶子别哭了,修造社木器厂不会倒闭,只要你们……我会带着大家走出来一条路来。”
张高兴向工人再次大胆地说出了想法。
这些工人他们只想要自己的工资,只想要木器厂不倒闭,那些所谓戴帽子,走资本主义的路线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只是为自己的生存,自己的饭碗争取,他们才不是走什么资本主义路线。
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不如实在的。
只要张高兴能带着木器厂起身回身,只要木器厂能给他们发工资,只要木器厂不让他们失业,他们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因为他们背后是他们的家庭,他们需要养家,他们不能失去了他们手里的“铁饭碗”。
……
“你们的工资,木器厂的未来,靠你们来给朱厂长他们下定决心了。”
“如今机会摆在你们面前,你们干不干?干不干?!”
……
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注视着张高兴,心里情绪已然被调动。
特别是昔日宿舍的那群舍友面色反应潮红,他们感觉到张高兴隐隐约约中的一种气场,周耀天早已经习惯了张高兴风格的改变,不过有时候他还真是有点受不了张高兴的老气横秋。
现在这种热血的玩意,倒是第一回这么见张高兴的了。
张高兴德高望重的候师傅,自己的师傅打头,倒逼那些犹豫不决的木器厂决策者们。
他们不愿意冒险,这些工人天天这样饿着肚子闹,他们就知道要不要冒险了。
“给我们发工资!”
“发工资!”
办公室外喊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