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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到时候,西戎人怕是会针对殿下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殿下那时定要稳住心绪。”白黎提醒道,眉宇之间是深沉的忧虑。
薛琬静默片刻,才答应道,“我知道。”
“剩余的事情,我会多让人留意,齐王或是我父亲,他们有何种动向我会先告知殿下。”
“我会小心的。”薛琬欲言又止,在那里盯了白黎半晌,“那个,你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必勉强。”
白黎的目光一晃。
薛琬知道,这话无论自己说与不说,白黎那里总少不了难下决心之处。她并非强人所难之人,虽说白青桓是敌人不能轻放,但若是让白黎全然不顾亲情,未免也冷血了些。
白黎肯来告诉她这些,已经是花费了很大的勇气了。
薛琬打量下去,说了这些话,神经一直紧绷着,白黎的脸上也难掩倦色。饶是再铁打的身子,身心如此被折磨,也是容易撑不住的。
而且自晨时便看到的白黎手上缠着,却一直刻意隐藏在身后的纱布,薛琬一直想问。而如今话说到这里,她也差不多猜到了。
“今日已经说了够多了,总要给我些时间盘算一下。”薛琬故作轻松,实则是想白黎去休息一下,“拓儿那里恐怕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我去看看他。你们……去休息一会儿?”
元晞知道薛琬说的自然不是他俩,千越昨日虽说嘲笑了一通薛琬,但也是早早便被摁着去睡了,眼下刚刚晨起不久,怎么会困。
她说的是眼下一层浅浅乌青的白黎。
“若是不方便回去,便多在此处留些片刻。”薛琬帮白黎想着办法,“封姨母那边,我可以去请她过府来住些日子,理由总是好找的。”
至少避过这一阵风头去,白青桓一直在白府。而明面上虽不说破,封清曲独自一人在白府,白黎终归不会放心。
就算白青桓不会做什么,那奉陵城中其他人呢。
白黎也没有推辞,“多谢殿下。”
薛琬其实是想叫住白黎,单独跟他说几句话的。只是她确实看的出来白黎的疲累,这会儿无论如何都不应再让他费心神。
所以那一直憋在心口的话,还是被她自己强行摁在了嘴边。
白黎从偏厅出去之后,说是休息,实则叫了元晞过来。
元晞还捧了一盘茶点到他歇脚的房间,“殿下让我送过来的,说要你好好休息。”
白黎目光在那茶点上直停驻一瞬,“我是有些话想告诉你。”
元晞并未多想,“有什么事也不急于一时,等哥醒了再说也不迟。”
“是与当初你父亲的案子有关的。”白黎道,元晞的脚步一顿。
其实他没有想过么?自然不是。从白黎一直提及舍麻案时,他其实心中也有很多疑问,只是他知道,眼下有比一桩旧事重要的多的事情,而且,他的确是不想知道的过多了。
他不是不想多问一句,哪怕无关当下。
“当年的事,我父亲确实有参与。”白黎向他承认。
“哥。”元晞转过身来,“你不用说了。”
白黎看着他。
“姨父在那件事中参与了多少,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甚至是……甚至是你……”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我确实好奇,确实有疑问,可是我不想知道了。”
少年闭了眼睛,重新睁开时强行换了一副自若的神色,“在陵安的时候我就想过要问了,可是就在我看着殿下因为你,因为越前辈的事情如此痛苦纠结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不该问了。”
他解释道,“殿下后来跟我说,她不再怪你了,因为想清楚了你的迫不得已,想清楚了你的难处。她说,选择信任你,便不应该过多纠结这些事情。殿下聪明至极,也是想了许久才想明白,在那之前也一直是难熬的很。”
少年又露出明亮的笑容,“所以啊,我这么笨的人,不管听哥你说了什么都容易钻牛角尖的,那何必自寻烦恼呢?”
“你和姨母,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元晞道,“你是我哥,我当然会信你,所以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说与不说,说些什么,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了解他的用意,白黎点头,“我明白了。”
元晞其实也是很聪明的人,他知道自己不善于白黎和薛琬所说的那些阴阳谋略,自己既然想不明白,便不要逼着自己涉身于此。
左右他是相信白黎的,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既然元凶又不在他,那自己何必去纠结白黎到底在其中知道多少,又做了多少呢。
现在周遭一团乱麻,自己再去给身边的人找不痛快,何必呢?不过庸人自扰而已。
“我先走了。”元晞神态轻松地对着白黎招手,随后跨出了屋门。
白黎静坐于此,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
其实他对元晞的愧意便是,在他知道白青桓要对元家下手时,他没有及时地去阻止。
他有自己的考量,他需要等元氏父子露出马脚,才能将舍麻一案连根拔起,若是当时贸然出手,那元旭仓皇收手,一切便很麻烦。
只是他没有想到,元旭会和自己的父亲一起,想要将罪过推到元晞的身上,还连累元晞险些在牢狱中丢掉性命。
他早知道此事定是要波及元晞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可是若真的是搭上元晞的性命,那他这辈子也是赎不清的。
白黎有时候也在不住地斥责自己,为何要做成一件事情,却总是要以伤了身边的人为代价。
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想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可到头来,自己放出去的刀刃,却总能在身边的人身上留下伤痕。
杨念也多次告诉他,哪有事情可以做到尽善尽美的。只是因为元晞、薛琬都是他最放不下的人,所以说他们受到任何伤害他格外在意而已。
一开始时元晞,后来是薛琬,他想要去照顾到每一个人,那般小心翼翼,压的他有时喘不过气来。
白黎打坐于床榻上,调理着自己的气息,也想借此静一静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