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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妹知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如今身陷困局多有为难之处,若此次动乱能度过,天下必会牢记陛下的忍辱负重。”薛琬也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席话,或许会刺激到薛晟,但眼下还是要依靠薛晟做主持大局之人。
薛晟坐回到座椅之上,“陵安皇妹不必这时候还费心思来宽慰朕,若论临危不惧,识大体朕与皇妹相比还是自叹不如。当初与皇妹一起杀回奉陵,剿灭废帝势力的时候便已见识过了不是么。”
“陛下……”
薛琬刚刚两个字出口,却被薛晟拦住,“那便请皇妹前往西城门走一遭,与那些人谈一谈,便尽皇妹最大之力,看能拖住他们几时吧。”
薛琬领了旨意,“是。”
“对了。”薛晟想起一事,“怎么见来人都没有提及,那白氏反贼身在何处啊?”
薛琬心中一紧,“白氏父女……未见人影,趁乱离开了。”
“哦?”薛晟抬起眼睛看着她,“竟让他们离开了?”
“是臣妹不察,一时不慎。”薛琬盘算着,此时还是不要将自己与白青桓之事告知的好,难免会再生出事端来。说与不说,薛晟或许都会对自己起疑,那何必多此一举呢?
“罢了,他们不在城内,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薛晟继续看摆在书案上的一份地图,“你且去吧。”
“是。”
薛晟看着薛琬离去的背影,可谓百感交集。此时薛瑶自内里走出来,显然脸上还没褪去惊恐之色。
薛晟看到薛瑶,虽现在累的很已经不能像平日里那样的温和脸色待她,还是尽量摆出了笑意。
“瑶儿怎么来了?”
“皇兄……现在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我听说,是薛睿他们要打进来了?”
这叛军围城的消息,不知道从何传出,传到了宫人的耳朵里,连薛晟严密保护的后殿都有人在传了。
薛晟此时却没有打算瞒着她的意思,“你放心,朕已经派人去将驸马和孩子接过来,宫城守卫森严,定不会有事的。”
薛瑶矮身伏在薛晟身边,“那叛军若是真的……真的打进来,若有皇兄在,臣妹也便不怕了。”
薛晟心中一动,方才的烦忧与心底的忐忑也被薛瑶的言语扫去不少。这也是他如此宠溺薛瑶的原因,不仅仅是她是自己同母所生的亲人,和自己血缘最为深厚的妹妹。薛瑶愿意信赖,愿意相信他的样子,每每让他受用的很。
他自小天资不高,不论文韬武略都在皇子们之中是平平无奇的,而且皇后势强,除了嫡子之外的这些皇子们都难免受到打压,他的生母又不够受宠,自小便是在其余皇子们的俯瞰的目光之中长大的,自小便是有种卑怯生在了骨子里。
被送去了上漓做质子之后,便更是别了故土,也不知何日能回。就算是躲过了一劫,且后来被选中回到奉陵去做了皇帝之后,他也是知道自己,其实并不算做成千古一帝的好材料的。
但是皇位、权势,本就是最为诱惑人的东西。
他做到了这个至尊之位上,自然便渐渐地想要掌控一切,不容的他人质疑。所以对于在废黜薛伦,登上帝位的事情上,毫无疑问占据首功的薛琬,能够高贵而自傲的圣德皇后说出的公主,渐渐地便成为了他心头的一棵刺。
而如今的局势之下,虽然知道薛琬在这场叛乱的平息之中作用很大,但是由于之前的怀疑,还有她自己手握的权柄,刚刚的疾言厉色,虽没有做错什么,但还是让薛晟心生不满。
同样心知君王之心的薛琬,再次从宫城出发,去往那生死一线的战场时,除了一声浅浅的叹息之外,别无他言。
奉陵城西城门,禁军将薛睿兄妹和残余的人手围在一个半圆的圈子之内,只是手执长矛对着这些人,却不敢再向前一步。
薛琬提着剑走上前来,禁军自动给她让开了一条小路,直到她走到最前面,看着已经狼狈至极的薛睿。
薛睿则是摆了摆手,支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些刺客们,先开了口,“怎么,长公主去而复返,可是陛下派殿下来妥协的?”
“可以谈谈,妥协便过分了吧。”薛琬道。
“我知道,无非殿下现在就是想要拖住而已,拖到援兵前来。”薛睿也道破她的心思,“我猜那陛下早就想把我碎尸万段,但你想拿我做筹码,当作可以拖到你们有能力与城外的人一战的时候,不是吗?”
“难道不行吗?”薛琬也没有跟他刻意隐瞒。
“哈哈哈哈。”薛睿反倒是笑了起来。
薛琬冷眼看着他,“齐王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可怜殿下,如此殚精竭虑守住奉陵城,可有想过那躲在宫城之内的陛下,心里又是如何想的呢?”
“你不用在这里搬弄是非,不论如何,至少你和郡主的命还捏在我手里。”
“哥,你不用管我,想办法出城去,就还有机会赢。”薛琪关切地看了一眼她浑身是伤的哥哥,说道。
薛睿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
而这时趁二人不备,薛琬一个箭步将薛琪一把擒住,扯到了自己的身旁,随着薛琪惊恐的一声喊,自己的剑瞬间出鞘已经横上了薛琪的脖子。
薛睿的眼神之中显然地闪过一丝惊恐,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哥!”薛琪拍打着薛琬的手,冲着薛睿道。
“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薛琬将被自己钳制住的薛琪往身后的禁军那里一推,“把她看好了。”
随后把剑再次收入鞘中,“怎么,现在齐王,可否能好好和我说话了?”
薛睿咬牙切齿道,“你以我们兄妹二人做人质,和单独给你做人质,又有什么区别,以为这样便可以讨到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区别。”薛琬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我只有单独把琪儿请过来,才能以对她做些什么为威胁,然后逼你就范啊。你也别说我无耻什么的,堂堂齐王,如今连性命都不顾了,除了这一个妹妹之外,我如今也是想不出来你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薛琬……”薛睿带着极为危险的嗓音。
“被你称作了这么久的正人君子,你不习惯,我还不习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