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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最寂静时分,无人敢松懈,无心爬在桌子上假寐,借住短暂的时间让自己恢复精神。
北辰清路过,取来厚实一点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但当他想离开时,无心却拉住了他的手。
“师傅,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北辰清也知道自己破绽太多,对方一定早有发现,可他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
“先从你为何会在我梦中说起吧。”
她欲将手松开,对方却把她抓得牢牢的。
“再也不放开了。”
他小心翼翼的,想要拥抱她,却不知该怎么去拥抱,复杂又纠结的神色清晰的传达给了无心。
无心脸颊微红,怎么回事!只是牵个手脸红什么!
“你先说说你为何会在我的梦里。”
“我等你,太久了。”
北辰清眼里浓浓的思恋,比江水还要缠绵,一丝不余的流进了她的眼底。
太过沉重的情意,让她感到不适,一点点的把手伸回来。
“说起来,我到现在,还不认识你,我师兄呢?你把他藏哪里了。”
北辰清知道一时她难以理解,所以他努力克制着想要拥抱她的欲望,快了,很快她便会想起一切。
“我的身份暂时还不易透露,但北辰清你可以放心,他有仙缘,我把他送到了仙界,此时应该在修习仙术。”
正是因为北辰清具有仙缘,体质纯粹圣洁,这才满足他将自己神识种下的条件。
凡间暂时应该还寻不到第二人。
原来如此,她心头送了一口气,若是像她与原主那般,只能活一个的话,她该如何向北辰师傅交代!又该如何面对此时的北辰清。
“你是因为这场浩劫,才出来的吗?”不知为何,她有些期待他是因为她而来的。
“不是。”北辰清面容有些冷意,她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
“你这段时间干嘛去了。”
她把手抽回,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声音像一个委屈的小媳妇。
北辰清心中一暖,但又心疼她委屈的模样,他,总是让她委屈。
“因为有些事情,耽搁了。”
他日日受着天罚,能分出一缕神识已属不易,当年他做错了某些选择,将自己真正的心意蒙蔽,这才导致最后她魂飞魄散,不得投胎换世,他逆天行往生咒,受些天罚也是应当的。
无心皱眉,这算什么解释。
此时,守城军忽然击打着擂鼓,顿时整座城都亮起了灯。
“敌军夜袭!!”
北辰清没有犹豫,立马抱起无心几个飞身往外赶去。
到城门时,只见一具具尸体从城门外丢了进来,很快无心就反应过来,对方这是要将他们困死!
尸体死后,很快就会开始腐败,滋生很多细菌引起瘟疫,若是不妥善处理,整座城都会被感染。
但这还不够,被丢进来的尸体就像是活了过来,忽然就从地上爬向人群,见人就咬,被咬的人眼睛翻白,死后片刻,也会变成傀儡,开始攻击自己的队友。
神医谷的弟子,抬来泛着幽光的药水,在地上画出一条又宽又长的隔离带,每当有傀儡沾染上药水,就会失去力气轰然倒地。
城楼上已经没有活人,风军搭上云梯,一批批的爬上城楼,占领了门口,无心带着人向他们丢炸药包,对付人还行,但对付不人不鬼的傀儡,丝毫不起作用。
此时育城军十分的被动,但他们没有心慌,仰望的看着神医谷的众人,只要有他们在,一切都能逢险化夷。
李婉站在城墙上面,兴奋的看着脚下渺小的育城军。
“哈哈,今日我就是这天,将你们踩在脚下。”
“那我今日,便非要捅破你这黑天!”
无心一捆炸药丢上城门,一身爆破,城墙都被炸掉一块缺口,李婉狼狈躲开,虽然她拥有常人没有的力量,但还是一具肉体,死了就会变得跟百里露一样受人控制,她绝对不能死!
可恶的百里无心!屡次坏她好事!今日必要她死不瞑目,再将她的灵魂拔出,油锅炸,火海烧。
北辰清清理着傀儡,一面注意着她身边的情况。
一只傀儡从无心脚下爬起,无心一脚把他踹开,又有一只扑了上来,一口咬在她的左小腿上。
很痛,但她咬紧牙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取出匕首消掉了傀儡的脑袋,而那颗脑袋,就那样挂在她的腿上,死不松口,她求助的看着北辰清。
北辰清已经向她赶来,她无助的模样,一遍遍的在他脑海里回放。
“没事了。”
他飞身到她身边,嘴里念着法诀,一道白光从他指尖飞出,直接将头颅击成粉末。
他蹲下身撕开裤脚,伤口很深,整个小腿已经变成了一片青色,他手掌轻轻触碰在她的伤口上,痒痒的,无心感觉自己的血液被什么东西吸住,很快,黑色的血液被吸了出来,有巴掌那么大一团,被他捏在手里。
“毒血已经被取出来了,别怕。”
他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她,所有的爱意倾泻而出,所有的克制隐忍与之纠缠。
“嗯,痛。”她有一瞬间被吓到,动了一下小腿,才发现整条腿已经僵硬。
“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我守着你。”
他扶着她的手,扯下一片衣角铺放在地上,每当有傀儡靠近时,他便执刀将傀儡杀个四分五裂。
无心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温暖而又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警告她,她想去的地方是一片长满刀口的无尽深渊。
“去死!”
此时一名敌军小冲锋提着刀向她砍来,无心脸色苍白,捏紧手里的匕首,被咬伤的左腿还是有点僵硬,但已经丝毫不影响她发挥了,她将匕首甩出,瞬间插在敌人的脑门上,几个翻滚,她迅速取回匕首,将地上绣着黑鹤翅膀的白布捡了起来。
“谢谢你的衣服,待停战了,我给你补一补。”
师兄最爱一身鹤袍,白布黑鹤,黑布白鹤,但他最喜欢是还是一身黑布白鹤,而师傅,钟爱白色,这些日子来只穿白色,想必,他花了很大力气容忍这只黑鹤的存在,不如重新给他做一件,只有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