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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望一眼,决定再看看。
没多久,那些小的银色脑袋纷纷朝两边让开,这次出现的脑袋比之前的大了两倍有余。
一张符纸肯定是不够的了,只要有一只逃脱,都够两人喝一壶的。
江小刁把嘴附到刘七爷耳边说了一串话。
刘七爷连连点头。
反复练习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手里的符纸脱手而出。
同时口里念着刚刚学会的“天女散花诀”,符纸在空中自动裂开,变得像是一团密集的松针一样,朝树顶飞了过去!
只听“噗噗噗”的声音连续响起,树顶接连坠下一串黑影,“啪”的摔在了地。
一只巨大的银头**部钉着符纸,直没入寸。
它睁着一对大大的眼睛,似乎有泪水滚动。
周围地面上散落着七八只小银头龟,每只龟脖子都中了符纸。
为首的大雌银头龟抬起头,眼神中满是乞怜之意。
这银头龟本已打通浑身经脉,现在被符纸封住了,相当于人被捏碎了琵琶骨,再无伤人之力。
江小刁忍不住说道:“你们走吧,另寻正气之处修炼正道。”
大银头龟眼里一阵感激之色,带着小龟们蹒跚着向远处爬去。
爬了几步,回过头对着江小刁连连点头,似乎在磕头一般。然后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小刁她们没有注意到的是,有一只落在最后的小龟,并没有被符纸射中。而是落入了树洞里,悄悄潜行回了水塘。
两人继续朝前走去,没走出两里地,刘七爷“嘘”地一声停下脚步,侧着耳朵听着。
江小刁见状,也立马侧耳倾听。
前面不远处,断断续续地传来类似用锄头种地的声音。
这大晚上的,不可能有人这个时候在这荒郊野地里开荒吧?
两人狐疑地对望一眼,蹑手蹑脚地朝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走去。
惨淡的月光下,一个男人背对着两人,拿着锄头不断地刨着地下一个小土包。
再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土包,分明是一座新坟!
本朝律法,挖坟掘墓可是不赦之大罪,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江小刁当即就准备跳出去,被刘七爷一把拉住,轻轻对他摇了摇头。
看样子应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果然,仔细听去,除了挖坟的声音之外,还有这个男人不断的低声抽泣声。
因为被锄头的声音掩盖,所以差点没听到。
不管是盗墓,还是掘坟泄私愤,都不可能哭啊。
两人决定再看看,把情况了解清楚之后再说。
不断传过来锄头落地的铮铮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清晰。
不多时,已经刨出一个大土坑。
那个男人扔下锄头,蹲下身子,开始用手向外扒土。
江小刁和刘七爷交换了一个眼神,男人的动作至少说明了两件事。
第一、男人和死者关系密切,不忍锄头伤到死者的尸体。
第二、死者应该就是用一床薄草席草草收敛下葬的。这说明要么家境贫困,要么就是家人不在意。
总之,盗墓窃取陪葬物品或者因仇掘坟泄愤的可能性基本上被排除了。
男人继续小心地清理碎土残渣,最后露出来了一条鼓囊囊的麻袋。
从麻袋的形状,江小刁她们推断是尸体应该没错了。
那个男人手颤抖得厉害,但还是解开了袋口。
一张毫无血色、苍白的脸孔露了出来。
是个女人。不,应该说——是具女尸。
她双眼闭得紧紧的,惨白的月光下,长长的睫毛似乎还在一颤一颤,就好像没有死去一样。
“翠儿……”
男人发出一声悲呼,不断抚摸着女尸的脸,失声恸哭起来。
刘七爷低声对江小刁说:“应该是有私情的一对男女。”
江小刁反问道:“怎么这么说?”
刘七爷说道:“假如是正常夫妻,人死的时候丈夫也都看到了,要悲伤当时也就悲伤了,怎么可能趁夜半无人挖出来?”
“因此,必定是白日时不敢表现出来,相反还要避人耳目。”
“另外你注意到了没有?那具女尸腹部隆起,分明已有身孕。”
“由此我推测,女子和这个男人偷情被发现了,而且不肯透露这个男人是谁,而被活活打死。”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那女尸还是个姑娘,和这个男的未婚先孕。因为承受不了周围人的眼神寻了短见。”
江小刁认可地点点头:“我觉得你推断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哎我说,你干脆也别修仙了,去当捕快怎么样?说不定还是个神探呢。”
刘七爷脸上略有得意之色:“其实我年轻时也想过去做捕头,惩恶扬善,还人间正气。”
话音未落,刘神捕就被打脸了。
男人哭了一阵之后,自言自语地说道:“翠儿,咱们成亲时就说好的要一起白头偕老的,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啊!”
什么?他们是夫妻?
刘神捕感觉自己脸被打得啪啪作响,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
如果是夫妻,为什么会夜半三更来做这种勾当?
男人继续哭道:“翠儿,我不是出去卖力气几个月赚点钱回来,等孩子出生了你们娘两过得好些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突然这么带着孩子走了?”
“你让我可怎么活啊。”
“翠,你看,这是我赚的钱。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刘神捕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男子因为妻子怀孕了,于是出门去给人帮工赚点钱。
结果就在这段日子里,妻子就出事了。
两人应该也没什么亲人,附近乡里人就把他妻子草草安葬了。
男人继续说道:
“不行不行,我说什么都不能让你一个人睡在这荒郊野地里。”
“这多冷啊!你看你,手都是冰凉的。”
“走,翠花,咱们回家。”
“回家后我帮你把手脚都捂热。对了,你要唱歌我听啊。唱什么呢?还是唱那首……”
男人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把袋子整个的解开,站起身把女尸背在背上,锄头也不要了,转身就走。
刘七爷看着男人的背影,自我解嘲地说道:“本神捕这次可是看走眼喽。师父,咱们也走吧。”
“不对!”江小刁叫了起来:“走,咱们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