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嘴碎(第2/2页)盛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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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她一出得门,脸色就微微沉了下去。

    实在怨不得方才那谢二哥如此生气,看这廖夫人的样子,想来是找了儿子,被拒绝之后,才来找的自己。

    沈念禾同谢处耘在一处这半年,知道这一位一向又倔强,未曾进县衙的时候就一心想着做事,给郑氏同那裴三哥长脸,后头进了衙门,更是收敛脾气,桩桩件件差事都努力办,究其原因,最要紧是不想拖累了裴继安。

    而除此之外,他虽然每每一提到生母就暴躁跳脚,半点不愿意同其见面,更不肯去同对方再有来往,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很看重这个母亲的。

    平日里谢处耘把那裴三哥看得比自身还要重,此时却被生母提出要求,叫裴继安让得好处出来给郭安南去管,他怕是又生气,又伤心。

    在生母眼里,亲生儿子还比不过继子,半点不为他考量,甚至还想拿来利用,谋算他最敬重的人。

    想到此处,沈念禾只觉得再看那谢处耘也有些可怜起来。

    她去取了厨房里温好的食盒,进得库房边上的小偏厅,果然那谢处耘仍在里头等着,虽然看着不太高兴,却不比方才气得不行的样子,便做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笑着上前道:“谢二哥想来饿极了罢?是我忙着事情,一时忘了。”

    一面说,一面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取出来,摆在桌上。

    谢处耘见得里头有两个空碗,皱着眉问道:“你也没吃午饭?”

    又教训道:“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蠢,饭也能不记得吃!看着倒是挺机灵的,却不知道脑子都长到哪里去了?”

    他说完之后,倒是上前几步,帮着布置饭桌,又伸手待要去拿空碗装饭。

    然则才靠得近了,不知为何,他的脸却是蓦地勃然色变,把那碗筷往桌上一撂,抬头瞪了沈念禾一眼,质问道:“方才你去见了谁?”

    沈念禾愣了一下。

    谢处耘就冷声道:“你莫要在我面前装傻,她那人自嫁进了郭家,从来都只肯用清和香,这香十分罕见,又贵又熏闷得很,还叫人一闻就头疼,你挨着她不知道多久,才沾了这一身臭味回来!”

    沈念禾万没想到竟是廖容娘身上的香包出卖了自己,一时也有些无奈,只好道:“方才出得去正好撞见,郭夫人就同我说了两句话。”

    谢处耘并不肯信,冷笑道:“她无事跟你说什么话?莫不是叫你来劝我罢?”

    沈念禾见他这火气说来就来,情知不哄好了,今日这饭是没法吃的,便轻声道:“谢二哥这是什么话?她毕竟是个外人,说什么也同我无关,不过到底年岁多些,又是长辈,才听了几句,却也只是听听而已,我又不是不晓得谁才是自己人——但凡谢二哥这一处的事情,我只听说了,才去照着做,旁人说的,全不作数。”

    又用公筷给他往碗里添了两筷子菜,道:“三哥特地交代过,说你爱吃猪耳朵,这卤汁里添了茱萸同姜,带一丝丝辣味,是他买回来之后又回了一次锅,特给你做的,等放凉就不好吃了——快尝尝味道!”

    谢处耘被她这样连哄带劝,虽然嘴里仍旧硬得很,嘟哝了半晌,道:“谁晓得你心中谁才是自己人!”却还是老实把饭菜都吃了。

    他饿了半日,初时不觉得,此时倒是风卷残云一般,先给沈念禾分了些菜出来,其余全数一扫而空,因已到了时辰,也不好多耽搁,还记得同沈念禾道一回谢,这才匆匆回得库房。

    ***

    却说沈念禾这一处吃过饭,将那食盒重新收拾好,正要回自己的厢房,然则才一出门,便见对面裴继安往库房走。

    他看到沈念禾,显然也十分吃惊,又见她手里提着时候,抬头一看太阳,再低头边上的树荫方向,一时眉头微皱,轻声道:“怎的此时才吃饭?你本就脾胃不好,今日又是卤菜同拌菜多,只好吃个味道,不便消化的。”

    沈念禾也知道瞒不过去,只好老实应了两句,又道:“下回一定注意。”

    再问道:“三哥是要找谢二哥么?他才往里头去了。”

    裴继安点了点头,却是不忙着进去,而是引着沈念禾到一边,问道:“你今日是不是见到了那郭安南?”

    沈念禾道:“来寻谢二哥的时候,恰好他在门房的小偏厅,就见了一面,说了两句话——三哥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裴继安本想问那郭安南说了些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又咽了回去,只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想,问上一问罢了。”

    他想了想,若有所指地道:“世上总有些嘴碎的人,男的女的都有,如若听得他们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不要理会,只做耳边风就是。”

    只差直接骂那郭安南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