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文书官(第2/2页)盛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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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当尽力而为,只是朝中赋税有限,若再做逼催,怕是会闹出事来,届时更为麻烦。”石启贤回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在只有这么多,其余并非人力所能为也。

    叫他强行逼税,一是有伤人和,二是闹大了,一样要他来担责,实在很没有必要。

    左久廉再不迟疑,道:“参政,下官有一法,当能暂渡难关,只是当中犹有些拿不准的,还得细细斟酌了再看。”

    他取了裴继安献的文书出来,置于桌案之,展开之后,嘴却是不停,只将那隔槽法略作通述,可才说了没几句,就见石启贤面顿露恍然之色,问道:“莫不是燕朝蜀地的‘隔槽’之法?”

    左久廉登时卡了一下。

    石启贤却浑然未觉,把那眉头微皱,低头沉默片刻,将折子前头几页翻阅了一回,一边看,一边道:“先前一时忙得忘了,倒是略过了这样一个法子,只是我记得这法子犹如猛药,只可暂用,不可长用……”

    他说到此处,果然已经看到后头所书弊端处,神色更为郑重,拿起纸笔或圈或点,也不说话,只不住拿着那折子反复细看,最后才问道:“这隔槽之法,是谁人所献?”

    左久廉道:“回议事时虽是已经商定了,又说年末要同七十二正店并各家酒楼通传一回,提前收取来年酒税,只我想着,毕竟不是良法,先前早有司茶监事,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要是按着如此来办,先不说收回的银钱依旧不够翔庆所用,十有**,又要惹得酒商聚众闹事。”

    “因我等皆已群策群力,依旧找不出更好的法子,我便想着,不如以史为鉴,看从前可有更为合宜之术。”他说完这话,又指着桌的折子,“便着司酒监中官吏遍寻书册,翻出这一个‘隔槽’之术。”

    左久廉手中本来端着茶盏,此时将那茶盏放下,背也挺得更直,道:“只是这法子如同饮鸩止渴,我见得其中问题甚多,一时也不知当要如何填补,因紧急得很,便先取了过来,请参政一观,可否将其稍作调整,去其坏处,取其妙处。”

    他说这一番话,一点亏心之意都没有。

    在左久廉看来,裴继安是自己手下,平日里按着自己的分派办事,其人献的法子,若无自己,哪里到得了石启贤面前,又如何能施行?

    盯着自己的名头出来,这隔槽之法便能备受重视,可要是叫人以为是司酒监里头一个才入衙的小官提出,想也知道,并无多少人会在意。

    这不过是为了公事,并非自己有意吞功。

    况且等到事情推行,他心中自然会记姓裴的一笔,不会叫其白做工。

    如此一买一卖,并无半点亏欠。

    石启贤自然不知道后头这许多东西,他反复品度之后,将折子头的弊端测算数字誊抄出来,又同原本的酒税提前预支数做一回比较,又比对用隔槽法之后,会增添的酒税数额。

    他做过三司副使,算学虽然称不极佳,却也很过得去,算完之后,只觉得这新法确实弊端甚多,可利处更大,而那弊端要是提前防范,后续又慢慢消化,很可能不会有预想的那么严重,最要紧的是,其中并无半分强迫之意,却能引得酒商、酒贩蜂拥而至,要是利用得法,很有可能凑够阵前所要银钱。

    看清楚了这一点,石启贤的眉毛都飞了起来,心中更是松了一口大气,此时再看这文书,才有空去打量旁的细节,笑着道:“这折子是谁人所作?字、文皆是难得得很,更难得写得十分清楚。”

    又赞道:“你这一回是出了大力了,这一份东西非一朝一夕之力,非短时之功,是喊了多少人一起做的?”

    石启贤每日不知批阅多少奏报,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一份不厚的奏事里头要下无数功夫,尤其其中那些个对比,看着只是简简单单的数字堆叠,可想要浩瀚如海的宗卷、史料里头精准地寻出这些数字,又谈何容易?

    想来是左久廉安排的人当中有那能干的先拟了文稿框架,再寻出数字一一填得进去。

    左久廉轻咳了一声,道:“本为下官份内之事,司酒监当为朝中管酒税,今次也不过是本职而已,不值当什么。”

    又道:“参政不如叫得左右一同看一看,能否寻出什么改进之法。”

    石启贤摇了摇头,道:“看自然是要看,却不要想着能当什么用——若是能寻出改进之法,难道前朝的都是傻子,没有人晓得去做?”

    又指着那折子,道:“不过我原来倒是不知,司酒监中还有这般人才,虽然只是作文统算,能叙事到如此地步,实在也不多见了。”

    再道:“我正下头正缺个合用的文书官,此人姓甚名谁,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