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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族学的正门却四敞大开,又没有人把守,谢元娘侧耳细听,只见里面一片争吵杂乱声,她微抿了抿唇,将笑意压了下去。
大步走进去,过了影壁,三扇门的前堂,进了后面的院子,才看到有人,院里服侍的下人虽见谢元娘的时候不多,但是的谢元娘的名气及威名在那里放着,人一走进来下人便认了出来,忙上前来问安。
谢元娘故作不知的问,“我见大门敞着,可是族学内出了什么事?”
“是曹大家来了,还有几日便是辩论会,想与学长商议一下辩论会布置在哪里,后来四少爷也来了,不多时小爵爷就来了,就和曹大家吵了起来。”下人不敢隐瞒,忙将事情回禀了。
族学很大,前堂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后院是主人住的,另真正上学的地方在右侧和左侧,一侧用来学知识,一侧用来学骑射。
谢元娘轻车熟路的进了后院的正屋,只见一向好脾气的四表哥眉头蹙起,院子里曹大家面红耳赤,任人怎么劝怎么拦都没有人,怒气的指着蒋才的鼻子骂着‘蛮牛’,甩了衣袖便往外走。
蒋才一路追着骂跟了出去,族学里的学长这边劝一句那边劝一句,孔澄也在一旁劝着,四个人就这样出了院子。
四下里的丫头及小厮都规矩的站在廊檐下面,头低低的也不敢多看。
中堂里砚姐同样板着脸,“小爵爷也太胡闹了,曹大家是咱们的客,他就到府上来欺负人,现在把曹大家惹恼了,曹大家岂不是要牵怒到咱们孔家?”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在这着急也没有用。
砚姐在江南那也是出了名的才女,是靠自己的真本事得来的,自是目中无尘,凡事没有让她能放在心上的,竟还是头一次看到小爵爷这样没有规矩又没有礼数的人,与这样的人你跟本没有道理可讲。
砚姐等了半响见谢二也不作声,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就看到谢二转身往外走,砚姐就喊她,“这个时候了,二表姐还要做什么去?”
“我在族学里转转。”谢元娘丢下话,不回头也知道砚姐的脸色有多难看。
出了正院,令梅还在小声禀报,“才出来奴婢回头看了眼,表姑娘的脸色可不好看。”
“她好不好看是她的事,与我何干?”谢元娘从没把砚姐放在眼里过,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自也不在意,“我有些口喝,到后院的院子里等你,你去找些茶水来。”
在孔氏的族学里,令梅也不担心主子一个人走,便应声下去了。
支走了令梅,谢元娘便往后院走,曹大家那人最爱面子,被蒋才那厮追着骂,若从正门出去,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看到了,所以谢元娘闭着眼睛不用猜也知道曹大家走的是后门。
正如谢元娘料想的那般,曹禁虽一肚子的气,却又极要面子,别人尊他重他到是好办,可蒋才这个小霸王却头疼的拿着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在孔学长也知道这些,与孔澄一齐拦下蒋才,曹禁这才走到了后门这里,他怕那边拦不住,走到正门又正好蒋小霸王追出来,到时丢尽了人,这才到了后门这里。
结果才走过来,便听到有人在私下里说话,曹禁自予君子,君子又不立于危墙之下,自然也不会偷听,继续往后门那走,墙后面的话越发清晰的传进耳里,甚至还与他有关,他犹豫了一下,停了下来。
“今日族学里是将曹大家从正门请了进来,想来整条大功坊的族学都看在眼里。”
“大家看着自是觉得孔氏族学有意于私下里贿赂曹大家.....”
“刚刚小爵爷口出言狂妄,曹大家大人定气的不轻。”另一个声音半响才说话,却没有回之前的话。
“气的不轻又如何?曹大家最爱面子,一定从后院这边偷偷出族学,他还怕从正门走被蒋小爵爷再给追上呢。所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一定能看到曹大家狼狈逃走的样子。曹大家是学识渊博之人,看到他这么狼狈,你说大家喜不喜欢听?”
“你说的话我还有些不信,不过在这里等等吧,万一真看到曹大家从后门走呢。”
开始说话的女子又说话了,“这次族学辩论会以曹大家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性子,指不定又要出些针对女子的论题。你看他平日里见到女子,什么时候不是把《女诫》《女论语》《内训》《女范捷录》这女四书挂在嘴上?什么此为闺中女子修身养性必学之书,一言一行而断论以小能够知大,以近能够知远。纯属狗屁。即是修身养性,是修心还是守诫?若是修心自是守诫之人,反之亦然,如此为何还要学习《女诫》?到不如修心修身便好。”
“你说这个我到是想起来了,曹大家满头银发,人偏瘦目光犀利,看着就是个不让人的,平日里总是喜欢指着别人的鼻子训人。”
“文人多斯文,曹大家却是个脾气暴躁的。世人也皆知曹大家脾气暴燥,只要惹恼了他定没有好果子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指的也就是曹大家这种,坏你的时候,比小人的坏招还多,谁敢得罪这样的人。”
墙的另一边,曹禁的脸色大变,“胡闹、胡闹。一闺中女子,不过是读了几本书,便敢说出大言不惭的话来,那若是再让你多读些书,岂不是要翻了天?”
墙的那一边显然没有料到说话竟被偷听到了,又是曹大家本人,显然也是害怕了,立马收了声,曹禁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说过,才被蒋小霸王追的像败家之犬一般,此时又被人这般诋毁,怎么能不气。
他的脸涨的通红,“唯小女子难养也。”
便是他身后跟着的小厮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师尊,小的现在就过去把她们揪出来,交给孔家,也问问他们孔家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