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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不少百姓官吏,见得这么一朵小云还掩不住脸上的失望之意。
只是,短短时间,那小云朵渐渐膨胀开,越来越大,成了浓云。
而后浓云又不断积聚,伴随着狂风呼号,渐渐有了遮天蔽日之势。
整个清源县内,不论城外城外,一时都抬起了头,看着那不断膨胀开,越来越密的黑云。
又过了小片刻时间,朗朗晴空再不复见。
整个天空上,浓云密布,天色暗沉。
“有云了,有云了!”
县中无数人抬头观望,一时俱个欣喜交加。
自打今年以来,这清源县几乎都是大晴天,这般阴云之日,几乎少有。
骤然见得这黑云滚滚,立刻让不少人生出了些许期待。
一些上了年岁的,早在这浓云起了后,就跪在地上,口中祈求,低头叩拜。
“好法术,好法术,真得道真人也!”
县令蔺成仁到了此时,已然完全褪去了脸上的焦躁愁容,望着黑云蔽空,竟觉心头砰砰狂跳,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之意。
清源县是下县,不比其他上县大县,他为官一任也谈不上造福一方。
只是如今这将乐郡诸多个县治都闹出亢旱,若他清源县能有雨来,抓紧时日补上一次晚稻,今年缴税富足,或可就能拿个上评,从这诸多县治里脱颖而出。
而站在县令蔺成仁不远的中年道姑,这会已无半点从容这会已然再无先前的淡定从容,脸色竟是要比头上的天色还要阴沉三分。
“师……师父,这,这道人莫非真有本事?”
站在道姑身侧,一个颇得道姑宠信的道童,神色慌乱,口齿不清地道。
中年道姑似未听闻,复有抬起头望向雩坛上的裴楚,还在等待。
猪道人此刻站在陈素身边,已然不叫唤,也不动弹,似呆愣在那里。
唯有陈素隐约听见猪道人的言语:“哎呀,这小道士,你这法术可比那月孛之法高明不知万千倍。”
咔嚓——
正在这时,遮天蔽日的滚滚浓云之上,忽而有电光闪烁。
清源县内,不论老少,在这一声雷鸣之后,似都骤然惊醒。
县令蔺成仁一甩官袍,当先朝着雩坛方向跪了下去,而后诸般胥吏衙役和一众方才被狂风搅得散开的百姓,个个都跪伏在地,口中连连狂呼起来:“请真人降雨!”
“请真人降雨!”
喊声如雷,震天动地。
裴楚再度仰望阴云蔽日的天空,心中陡生感应,“时机已至。”
道袍一展,双手手结法印,默念起“呼风唤雨”道术之中,“唤雨”的咒文。
咒文不长,一念之下,裴楚手中劳宫玄关穴窍,脚底涌泉玄关穴窍,胸口膻中玄关穴窍,法力混混续续,一时氤氲如海潮。
天空上的雷云越发积聚得厉害,似下一刻就要整个掉下来一般。
裴楚蓦地睁开双眼,仰头再度高声呼唤了一声:
“雨来!”
轰隆!
天空之上,再度起了一道惊雷。
照亮四野。
伴着雷声,又是一阵狂风大作。
须臾间,就有雨点从高空落下。
开始还是点点滴滴,继而噼里啪啦,再到后面已沛然如柱。
那被狂风席卷的飞扬尘土,在这瓢泼似的雨水下,立刻消弭无形。
以清源县县城为中心,顷刻间大雨扩散开来,落得整个天地城郭山川草木,尽数处于烟雨迷瘴之中。
“哈哈哈……下雨了!”
县令蔺成仁全身湿透,须发乱做一团,但早已不去在意,反而双手张开,仰头沐浴着甘霖,发出一阵阵的大笑声。
那些个胥吏衙役,个个也都从地上蹿了起来,呼喊连天,兴奋得难以自抑。
“下雨了,下雨了!”
“老天爷,你终于舍得下雨了!”
城中往来的个个百姓们,拿着木盆水桶之类器具,跑到街上接雨水,大声高呼。
着实是苦旱久已,平日里哪家哪户想要吃水不是出城去寻山泉,便是花高价从担水小贩那里买上些许。
又有孩童,站在雨中张大嘴,接着天上的雨水,消减干渴,舔着舌头饮上几口,跟着变在街道的泥水之中肆意狂奔,忘乎所以。
几头恹恹躲在墙角不愿意动弹的老狗,在大雨来时,抖擞着一身乱毛,一发儿撒欢似的追逐。
更远处,在城门口,在城外乡野村落田垄上,嘴唇干裂面色灰败的老妇人,在大雨落下后,全数跑到屋外,跪倒在地。仰头看着那滂沱而下的大雨,哭嚎一片。
不知等了多久时日的老农青壮,迎着雨水冲到家中,扛起了锄头之类的农具,又赤足狂奔冲到了田地上,发疯似的耕作起来。
这一时,茫茫天地里又不知有几多人,脸上混杂着雨水和泪水。
“好雨水,好雨水,小道士,今日我朱明空着实开了眼。”
广场上,猪道人早抛开了先前的诸多忧虑,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兀自呼噜呼噜叫个不停。
“管他是哪家的法术,能有雨来,便是好法术。”
一身混杂着尘土的皮毛,在雨水的冲刷下,顷刻间地面就起了不少黄泥。猪道人更是撒欢似的扭动着身体,将身上的泥水溅向旁人。
陈素看着猪道人发疯,登时退开两步,着用手擦了擦脸,远望着烟雨朦胧的雩坛高处,小脸上笑容灿烂无比。
“不,这绝无可能,龙王不应,如何能够祈得雨来?”
大雨倾盆而至时,场中那道姑已然跌坐在地,一身花色的道服脏乱不堪,贴着瘦弱的身躯上,失了魂似乎的,喃喃失语。
她方才祈雨已然用了诸多手段,可敕令发文,又或是月孛手段,天时只是不应。
可看到裴楚举手投足间,呼狂风,积黑云,下暴雨,着实让她心头发颤。
几个道童茫然地伫立在道姑身边,感受着那哗啦啦打在身上的雨水,一时间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良久,那道姑似乎才稍稍回过神来,从地上踉跄爬起,飞也似地从人群中逃了出去。
那些个仙官仙姑之类的徒弟,见道姑跑了,又连忙跟上。
这时,县城内外,全然都沉浸在了那苍苍茫茫落下的雨水里,哪里还有人理会中年道姑和她的那些个徒弟。
即便有人见着了,沉浸于大雨落下的兴奋里,也根本不去在意。
“原来这呼风唤雨,却是这般。”
裴楚站在雩坛之上,双臂张开,沐浴着倾盆大雨,沉浸于道术玄奇之中。
“呼风唤雨”这门道术,其中“呼风”,他自从得到之后,一直多有研习,举手投足间,五风皆能如意。
“手帕化云”则在近些时日,沿途用来遮蔽日头,也逐渐掌握由心。
而“唤雨”讲求的就是“呼风”和“化云”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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