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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折返出来的陈素，见着略有些混乱的场面，登时冷哼了一声，走上前狠狠地瞪了一眼门前的许多人，轻喝道：“不要挤在一起，快排好队。”
“是是。”
听到陈素的声音响起，门前的许多老少缩着脖子，不时还有“素素娘子好生厉害”之类的言语响起。
只是，归，但众人都不由齐齐退了出去。
这位跟着裴道长的姑娘，看着年岁不大，可不少人却是识得她的厉害。
昨日道长在米三这破酒馆开始为人诊治的时候，可是有几个不讲规矩的汉子想要推搡，结果，看着五大三粗的汉子，却被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一手一个部给扔了出去。
裴楚看了一眼陈素呵斥前来求医的乡人，轻轻笑了笑，姑娘已然渐渐成长起来，处理起这些琐事，颇有些模样。
重新坐过酒馆内的木桌，裴楚又继续为前来求医的乡人诊治起来。
他如今法力渐渐高深，最初从无字书上得的那门“刺肉不痛法”，在止血、除脓等面已经极为有效，一些个简单的外伤，基上完不再话下。
而他的“天罡五雷法”，由于“一点真灵既是符”，已然跳过了乘雷法，进入到了中乘雷法的内炼阶段，所能展现的神异，也远非呼召风雷用以除魔降妖那点效用。
雷法为道家集大成的术法，妙用许多，修炼上有符箓、咒术、手印、禹步、行气、存神等术，与外灵妖魔，有降妖伏魔、驱邪除煞、度脱升之法。与生民百姓，则有祈福、祷雨、驱蝗、赈济、赐福、解厄、禳病之用。
这些时日里，裴楚虽不敢手到病除，但这世界道法显圣，大抵遇上的内外病症，以天、地、水、神、社五雷为，符箓为引，掌击为辅，且大多数人真正求治的伤病并不复杂，所遇上的病症基都能祛除。
一番忙碌，时间差不多到了傍晚，天色渐暗，求治之人才逐渐散去。
裴楚又起身，跟着陈素一齐开始收拾起略显得杂乱的酒馆。
不多时，酒馆的老板米三从里间笑呵呵地走了出来，看着裴楚和陈素正在收拾，赶忙上前道：“道长，素素娘子，晚饭已然备好了，这等粗活，留给我夫妇二人来便可。”
“米大叔，这些我和哥哥来做就成了。”陈素将店内的地面清理了一番，笑着冲米叔道。
裴楚随手将几张桌椅摆放整齐，冲着米三行了一礼，“这几日多有麻烦米叔了。”
“道长哪里的话。”米三连忙摇头，“道长能用我这店为乡民看病，是我米三的福分，且道长还救了我那婆娘一命。”
“米大叔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裴楚回头笑了笑。
自从一个月前，与大真宗的秋子等人灭杀了那鬼城之后，裴楚便未再返回沧澜县，而是沿着司州地界一路北上。
司州地处大江之北，临海州，北接雍州，西面是梁州、已然算是大周较为腹心的地带。
是以司州的幅员，也远胜过州、盘州和宁州，共有一十三个郡。
前番裴楚进入大江之北时，长武县的江沂村是司州的洪梁郡，而现在裴楚经过了洪梁郡和后面的木登郡，已经进入到了司州昌垣郡境内。
裴楚行走的速度不快，经过的地多见伤病，是以干脆挑开了旗号，为人治病。
他最初在离开杨浦县时，就做过一阵，不过那时候法力尚浅，只能以“刺肉不痛法”治些伤，然后就是依靠着一些卫生知识，让人多加注意。
而今，他法力渐长，又有雷法降妖除魔、除去伤病，在经过的司州几个郡县已经是声名鹊起。且不收分，更是被许多人所敬仰。其中也不乏一些高官显贵，前来求治。还有许多人邀他前往中州、秦州、梁州等这些大周境内还算安定的州郡。
只是裴楚数都已拒绝，他入司州、雍州，就是为了想知道司州、雍州到底有多艰难。
这世界，大约也是有鬼神妖魔的缘故，求治伤病，多依仗一些术法之效。
而寻常生民，大抵就是依赖自身硬抗，熬得过去是命硬，熬不过去就只能等死。
他此刻所在是昌垣郡常阳县一个叫做长蒲乡的所在，一路已经颇为混乱，虽官府还偶有县令、县丞在勉力维持秩序，但贼匪呼啸成群，四下已是凋敝。
一些个州府郡城，要么官吏拥兵自保，要么被人打破之后，沦为了乱军所据。
如昌垣郡这般虽然勉强还算有些秩序的，多半也是百业不兴，沿途可见流民，唯有一些乡镇村落，大概偏僻的缘故，稍稍算是安宁几分。
夜晚。
酒馆后面的院落内，裴楚在吃过晚饭后，便让陈素将之前她收好的那个陶罐再度拿了出来。
“哥哥，已经发现有三个人了。”
陈素看着摆放在地上的三个陶罐，侧头望向沉默不语的裴楚，低声了一句。
“这些是疫病。”
裴楚走到一个陶罐前，轻轻揭开其中的一个陶罐，里面被他从几个病人身体里用“五雷治邪符”逼出来的疫气，登时宛如活物一般钻了出来。
裴楚之间有萦绕起了一股的气旋，将这丝疫气缠绕住，凝眉思索。
术法显圣的世界，各种病症其实都有几分具现化，如此刻裴楚手中的疫气，只要有微末的一丝钻入到人的身体，就立刻会让人生重病。
良久，才出声朝一旁的陈素问道：“那几位病人是都是有外出过的么？”
“嗯，都是去过县城，或者接触过流民的。”陈素点点头，“哥哥是怀疑这些疫病是从北边传回来的么？听一些人讲北面饶谷郡郡守和许多个官吏早都跑了，那边有贼匪横行，张大哥的寨子也在那边。”
张万夫曾言他有一支人马留在司州，让裴楚如有机会可前去找寻。
裴楚多有听闻的便是如今雍州境早浑浊不堪，而司州境内，也是多有烟尘，十三个郡，大约就只有两三个郡还在大周官府的控制之下，且由于未曾有大军平定，一些个郡守县令弃城而逃的比比皆是。
“这边为乡人除去的伤病已差不太多，过几日我们便动身。”
裴楚细细端详了一阵手中的那团被气旋所控制住的一起，忽然指尖一丝电光闪烁，那缕黑色的疫气顿时仿佛遇到天敌一般，拼命挣扎了起来，但转眼间，就部被化去。
望着这一缕一起，裴楚脑海里却不禁想起穿之初，在杨浦县时候，所遭遇的疫鬼。
教门妖人祝公子已是被禁妖司总旗庞元生所斩杀，但对曾经祸乱杨浦县的疫鬼，自言乃是在北地炼制。
这不得不让裴楚怀疑，对所的北地，恐怕就是在司州或者是雍州。
裴楚如今已经不去考虑大周朝为何能容得腹心之地，闹出这般大的乱子，无救灾之举也一直未曾派大军平地。
他所听闻的消息里，大周十九州，如今真正还在大周掌控之下的不过是五六个州而已，其他的要么乱了，要么渐渐形成了军阀割据之势。
“天下真是乱了啊！”
裴楚想着一路所见所闻，不由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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