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第2/2页)这该死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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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得热闹,可谈话内容经过放克乐的混编,传到隔壁卡座的朱黎耳里,却全成了分辨不清的男低音。

    朱黎只在bgm间奏空档听见最后那几句,心里感慨,八百年过去了,有钱男人还是最吃清纯小白兔那一套。

    几杯威士忌下肚,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徐翘十五分钟前发来的“再五分钟就到”,和十分钟前发来的“再五分钟就到”,又催了一次:你想直接来捡我尸的话,可以再慢点。

    回答她的是徐翘本人的声音:“一排威士忌就嚷嚷着要倒,这酒量,你以后出去可别说是我朋友啊。”

    朱黎抬起头,见徐翘踩着一双吸睛的铁锈红薄衫褶皱透明靴娇俏走来,风衣里是“恃腰行凶”的露胃毛衣搭高腰皮裙,飒气到她忍不住吹了声流氓哨:“看来收费站没把你蹉跎坏啊。”

    徐翘上楼后,驻唱台刚巧换了首特别闹腾的歌。她没听清,把风衣递给侍应生,坐到朱黎对面问她说什么。

    朱黎提高声又重复了一遍。

    徐翘指指自己遮瑕也盖不住的黑眼圈:“这还不够蹉跎我呢?”

    朱黎笑得前仰后合:“看你过得这么惨,我突然觉得自己那些破事儿也没那么糟心了。”

    徐翘转头跟侍应生要了杯特调,问她:“谁又挡我们小朱总的财路啦?”

    朱黎这创业之路,说来也是不容易。

    朱家这一辈男丁辈出,却只有朱黎一个女孩。原本朱爸爸的意思呢,是像培养名门闺秀一样培养朱黎,养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秀外慧中德艺双馨,到了年纪就让她嫁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给朱家添个商场上的后盾。

    但朱黎讨厌这些,又是不婚主义,又是心向事业,可想而知面临多大的阻力。

    她摆摆手,示意不想说:“越说越烦,还是给我讲点你的糟心事儿吧,我听了兴许能痛快点。”

    “我还真有点不吐不快。”

    两人一拍即合,徐翘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把自己跟程浪三天没见上面的事讲了个囫囵。

    朱黎瞠目:“你们这可有点复古了啊,都二十一世纪了,还在用这种两千年前的约会方式?不是,两千年前的老祖宗都知道交换地址书信往来,约个花前月下的了,敢情你们能不能见面纯靠运气啊?”

    徐翘生气地挺直了背脊:“这能怪我吗?他一大男人不主动,还得我个小姑娘倒贴?而且他说喜欢含蓄的啊,那我只能憋着嘛。”

    “难道他是零基础开荒选手?”朱黎不解地回想了下那天酒会上跟程浪的短暂接触,光一个把酒的手势,就看得出这男人是在风月场上依红偎翠惯了的,“不对,那男人看起来绝对是个高玩啊。”

    徐翘接过侍应生递来的鸡尾酒,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都夜半幽会那么多次了,他怎么还不问我要电话?”

    她话音刚落,驻唱台一曲终了,乐队换场,耳根忽然清净了,一个男声在这空档从隔壁传来:“咱这‘放浪荡’好不容易凑齐活儿,才几把色子,你这么早就要走啊?”

    有人答:“睡觉去,你们玩好。”

    徐翘一愣,以为自己日有所思幻听了,扭头朝身后隔板缝隙定睛望去,却当真瞄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朱黎刚要问“怎么了”,嘴一张被她捂住。

    徐翘比了个“嘘”的手势,侧耳去听男人们的对话。

    “你时差还没倒完啊?”

    “倒完了。”

    “那你这也太睡早了吧。”

    “为了个小姑娘,天天半夜不睡觉去高速兜风,困得我眼皮打架。”

    朱黎比个“哦豁”的嘴型,吃瓜表情已经到位。

    徐翘后背使劲儿往隔板贴,恨不得把耳朵穿过去。

    “悖颐抢俗芰妹没褂玫米抛哒饬鞒蹋孔笆裁淳樱苯由先ヒ缁鞍 !

    “这不是看着太清纯,下不了手吗?”

    徐翘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用眼神无声向朱黎提问:我清纯?

    朱黎狐疑地摇摇头:你跟人家装纯了吗?

    徐翘满脸无辜:没有啊!

    无辜完又觉得不太对劲。

    说起来,程浪几次正面见她,她的确刚巧不是哭唧唧就是惨兮兮,还老穿一身朴素又不显身材的制服,配老气横秋的盘发……

    难道是这些接地气的表象给了他错觉,以至于那天在黎顿,他真没认出模样大变的她?所以他借她外套,也许只是发现她走光了,随手乐于助人?

    原来这就是她错过爱情的理由!

    世人对她,竟有这样的误解!

    朱黎张嘴刚要说什么,被一脸含恨的徐翘竖掌止住。

    事后,徐翘一度懊悔,如果此时此刻,她能够好好听朱黎讲话,一定不会作出接下来那个愚蠢的举动。

    可惜梁静茹和林俊杰都说没有如果。

    她径直抱着一腔被误解的愤恨转过身,从隔板探出了脑袋:“那个,抱歉打扰了……”

    五道目光齐齐朝她射来。

    徐翘盯紧了程浪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之色,清了清嗓:“我觉得,其实她可能没你想得那么清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