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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温香软玉入怀,程浪呼吸一紧,心动过速的缺氧感霎时潮涌般袭来。
高瑞脸色大变,匆匆跑来,顾不上徐翘,看着程浪忧心忡忡叫了一声:“小程总……”
“送医院。”程浪的气息听着有些不稳,背脊躬下去,看似想把人打横抱起,手却在距徐翘腿弯一寸的地方停滞不前。
高瑞看了眼程浪异样的脸色和渐渐濡湿的鬓角,偏身挡住温h的视线,伸手道:“还是我来吧,小程总。”
程浪默了默,松开僵硬的手,等高瑞利落将人背起后,解开西装盖在徐翘后背,跟着朝电梯走去。
“程……”温h眼睁睁看着男人视她若无物地离开,愣愣气笑了。
徐翘在昏睡中做了个很遥远的梦。
梦里的她又黑又瘦小小一个,跟着爸爸哼哧哼哧从南方小渔村搬到繁华的北城。
转学第一天,老师在讲台上问她,换了个生活环境,有没有不习惯?
她脱口而出说有啊,这里的学校不给穿拖鞋,不能像以前一样撒脚丫子到处跑,可太难受了。
结果惹来全班哄堂大笑。
课间休息,她听见走廊里一群女孩子在议论:“你们受得了她说话吗?那口音也太奇怪了,像乡下来的。”
“什么叫像,就是好不好?穿得也很俗,有钱都不知道怎么花的土老帽。”
“那让她爸买个能给她撒脚丫子跑的学校呀!”
梦里的她没有像当年一样躲到楼梯间偷哭,然后在爸爸问她是不是被欺负了的时候,说自己只是想家了,而是像今天的她一样,走到那些人面前对她们扬起了手。
也就是这时,梦境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像是搭好的布景破了个洞,刺眼的灯光突然闯入,消毒药水的味道四下蔓延,无数种杂乱的声音忽高忽低地钻入耳膜——救护车的鸣笛,孩子的啼哭,治疗车碰撞床栏激起的清响,最后是两个男声。
“小程总,这边有我,您先回国展中心吧。”
“嗯。”
下一刻,徐翘高高扬起的手“啪”一声落到了实处。
刚转过身的程浪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掌怔得滞了滞,才回头望向病床上的罪魁祸首。
徐翘活生生把自己打醒了,正思忖赵宝星的脸手感怎么这么棒,紧实之中居然还带了一丝q弹,睁眼就见自己的手在半空张牙舞爪着,咫尺之遥处,是程浪的臀部。
程浪俯视着她,一惯得体从容的面容现出了一丝不太平静的裂缝。
徐翘懵懂地回看他,迷迷糊糊眨了两下眼。
高瑞吓得打了个冷嗝,花了一秒钟理清前因后果,慌忙圆场:“徐小姐醒了?您刚刚突然晕倒,这会儿正在急诊输液……”他装得若无其事,想替两人把这僵持的一幕揭过去,看向徐翘扎着针的手背时,却发现没法揭,“啊,等等,您刚才用这只手打了小程总吗?”
徐翘把右手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往回缩:“是……吗?我不知道耶……”
被高瑞一提醒,程浪回过神来,闭了闭眼压下那点复杂的情绪和不适感:“叫人看看滑针了没。”
护士匆匆过来检查,一边说着“怎么这么不小心”一边利索地把针头拔了。
这一刹的痛意让徐翘彻底醒了神,眼看护士要重新扎针,她一把抽回手,从床上撑坐起来:“等会儿……这什么针啊,一定要打吗?”
“葡萄糖,”急诊的护士忙得脚不沾地,态度自然不太客气,“小姐,配合下,别耽误我工作。”
“你去管其他病人,我不打了还不行吗?”徐翘死死摁着手背,瘪着嘴打商量。
护士看了眼血糖监测仪,对一旁程浪说:“基本稳定了,不打也行,家属没意见的话。”
“打。”
“他不是我家属!”徐翘扭头瞪程浪,“护士都说可以不打了,你干吗呀?”
“抱歉,护士小姐,”程浪没回答她,只跟护士说,“麻烦你继续给她输液。”
徐翘还想挣扎,听见一帘之隔外,旁边床位在喊护士,不好再僵持,咬咬牙伸出右手,视死如归地撇过头:“那,那给我打轻点啊……”
程浪抄起搭在臂弯的西装,兜在她脑袋上。
“……”电视剧里可不是这么给女主角捂眼睛的。怎么着,发现她呼巴掌战斗力超群就觉得不需要对她怜香惜玉了吗?
徐翘被厚重的西装蒙了一头一脸,什么也看不见,感觉到护士在给她绑压脉带,另一只手慌里慌张地往身边胡乱一阵摸索。
程浪垂了垂眼,朝后避让。
护士这时候倒站在徐翘这边了:“哎这男朋友怎么当的?躲什么呢,手倒是给她抓着啊。”
徐翘:“?!”虽然不是男朋友但这男人怎么回事?
程浪:“……”这种事还有说出来的?
高瑞趁徐翘看不见,立刻偷天换日地把自己的胳膊递到了她手边。
哪知徐翘碰着以后,嫌弃地推开了“程浪”:“不要了!”
程浪虚虚指指高瑞,还没对他的多事表达不满,忽然听见一阵碎碎念透过西装布料传出来:“老师让小明用‘有,有,还有’造句,小明回答说——昨天去外婆家做客,外婆给了我一只鸡腿,我吃完后问还有吗,外婆说,有,有,还有!”
程浪、高瑞、护士:“?”
徐翘手指紧揪着床单,嘴里以一种掩耳盗铃的气势越念越大声,大有“只要我笑话讲得够快,针就扎不痛我”的意思:“巡房的护士看到病人在喝酒,提醒他——小心肝!病人笑着回——小宝贝!”她讲到这里,听护士和高瑞笑个不停,不满地掀开西装,“怎么还不扎?趁我不注意赶紧扎下去呀!”
护士麻利地推了一针,松开压脉带:“不好意思,这笑话太有趣了。”
徐翘眨眨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委屈而泛红的眼:“这是我讲给自己听的呢……”
护士用一种“从业多年没见过这么自立自强哄自己打针的,你女朋友可真是个人才”的赞赏目光看了看程浪,推着治疗车离开:“以后把你女朋友喂饱点,她就不用捱针了。”
程浪没打算跟无关人士多费口舌解释他和徐翘的关系,对护士笑着点点头表示感谢。
徐翘则是怔得忘了解释,愣愣看着她的“男朋友”,吸吸鼻子:“啊?我不是笑晕的吗?”
“只是饿晕的。”
“……”什么叫说话的艺术?短短五个字,没有华丽的辞藻,却让人一下感同身受到那种“老子还以为你得了绝症火急火燎送你来医院结果你他妈只是饿了”的心情。
“想吃什么?让高特助去买。”
徐翘最近很少产生饥饿感,即便到低血糖的地步也没觉得有多少食欲,搜肠刮肚地琢磨半天,才稍微提起一丝兴致:“嗯……蟹黄汤包,鲜虾肠粉,梅菜酥饼,再来杯美式吧。
“太油腻了,”程浪扭头吩咐高瑞,“给她一碗白粥。”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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