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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从燃灯的遗物石棺中,找到了西方教的教义经文。
灵山上下风声鹤唳,各处金光闪耀,一副如临大敌的态势。
还好,这次天庭没有任何动静,也不见驻扎在西牛贺洲的天兵天将有什么密集的调动。
一日后。
五部洲解封,天庭对外公布阐教副教主燃灯道人之事,虽天机蒙蔽,但部分推算之力较强的大能,也可在天道中探查到此事。
石棺中的大能是谁?
这个问题当真无人能解答,知道答案的恐怕只有三清老爷了。
李长寿这三日也没能得空闲,单单是凌霄殿议事就耗费了一日,而后又紧盯悠悠众生之口,也是颇为耗费精神。
战后的头等大事,是如何安置那石棺。
太清圣人亲手封禁了那百丈高的冰山,此石棺被扔到了中天门之外,与那谣言粉碎碑做了一阵邻居。
李长寿思前想后,为如何安置这石棺煞费苦心。
他还是想着,用这石棺坑一把西方教……
灵柩灯已在他手中,燃灯已没了回转的可能,石棺中的尸身似是辈分极高的远古大能,若西方教某位圣人忍不住出手……
心底灵光一闪,李长寿眉头一挑,顿时有了主意。
招来杨戬、唤来金鹏,纸道人请白泽测一测此行吉凶,李长寿本体躲在暗中压阵,十万天兵押着这冰山,缓慢赶往幽冥界。
三日后。
敲锣打鼓的酆都城外,高耸在三途河旁的轮回塔下。
众鬼差挖了个大坑,几位阎君招来天道之力做了铺陈,一群天将拿着图纸布置好了几重大阵,那冰山就如此被镇压在了轮回塔之下。
轮回塔顶层,一袭白衣的地藏,与身着青衫的李长寿并肩而立,注视着窗外忙碌的情景。
谛听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两只狗爪摆来摆去,沏着功夫茶。
地藏皱眉道:“为何感觉,此事你都在算计什么?”
“诶,”李长寿笑道,“道兄你是了解我的,大是大非面前从不算计蝇头小利。
这大能非同小可,老师不让我毁其尸身,天道天罚也不落在石棺之内,来头怕是不小。
石棺内的大能是死尸,涉及轮回之道
这天地间,能镇压此石棺的,非轮回塔莫属了。”
地藏嘴角轻轻抽动:“每当道友长篇大论,必是其中藏算计了。”
李长寿:……
“唉,生灵与生灵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啊。”
地藏嗤的一笑:“贫道倒是想信任道友,只是道友从未信任过贫道。”
“不,”李长寿看了眼地藏,“你跳入轮回塔之时,我是真的信你能做出这般牺牲自我、成全西方教之事。
此时再问道兄一句,值吗?”
“西方教是贫道之跟脚,”地藏双手揣在袖中,嘴角带着恬淡的微笑,“无所谓值与不值,只有做与不做。”
李长寿点点头,随口道了句:“我还以为道兄当日,很大程度是因对西方教心灰意冷,借着这般由头找个清静之地。
像现在,养养狗、修修道、感悟感悟众生,不也挺好。”
角落中小声传来一句:“星、星君,小的不是犬类神兽……”
“嗯?”
李长寿目光扫了过去,谛听神兽顿时浑身哆嗦,满是羞涩地扭过头,嘴里发出一声:
“汪。”
明哲保身,明哲保身。
李长寿满意地笑了笑,他也不是什么恶神,不会做出欺压洪荒弱势神兽之事。
李长寿又问:“最近那罪修弥勒,可有来寻过道兄?”
“罪修……”
地藏苦笑了声,叹道:“道友可想过,三界若成天庭一言之地。
一言可定大能大神通者为恶,一言可定仙门仙宗为邪,一言可令南赡部洲凡俗大城更换王旗,一言令生灵无法喘息……
又当如何?”
“道友能思考这般问题,倒也是难得。”
李长寿背负双手,眺望着远处的天地一线处,缓声道:
“这问题其实可以概括成一句,即,如何对绝对权力进行监管。”
地藏缓缓点头。
李长寿笑道:“其实在洪荒之中,不必担心此事,天道无形、天庭有形,二者本为一体。”
“天道呢?”
地藏轻声问出这三个字,李长寿表情毫无变化,反而道:“道兄如今也在天道序列,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还是要掂量清楚。”
地藏叹道:“有时当真看不清,道友你在算计些什么。
每当我自以为已摸清楚你的思路,推断出你的最终目的,却总是预料错你下一步棋。”
“道兄说笑了,什么算计不算计,”李长寿笑道,“借势而行罢了,老师命我辅佐天庭,我便辅佐天庭。”
“就这般简单?”
“就这般简单。”
“贫道信了,”地藏轻笑了声,与李长寿一同看向天边,并未再多说什么。
轮回塔下,那冰山已被层层大阵掩埋,李长寿很快就告辞而去,难得来此地一趟,自是要去看望下后土娘娘。
顺便,提前准备下师父齐源老道轮回转世的诸多事宜。
……
搞定燃灯道人,确实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但燃灯终归是阐教副教主,也不适合张灯结彩、敲锣打鼓,故李长寿下令,天庭一年内严禁歌舞之事。
酒宴是不可能禁的,毕竟赵大爷他们并未离开天庭,而是去了自己太白宫后院的假山中,在那吃喝说笑,好不热闹。
可惜,如今小琼峰在天庭,已非随意可靠近,这般热闹终究是较为少见。
广成子与南极仙翁,在寿吹灯之后,只是在天庭逗留了半日,为此事定了个基调,解释清楚阐教也不知燃灯有那般行径,就告辞而去。
两人离开前,李长寿送他们到了中天门,一路都在云上传声言说。
李长寿自是在道歉,言说自己此次有些上头,实在是看到燃灯之后有些忍不住,故设计了一波燃灯,忽略了阐教的威仪。
只是没想到,在斗法时,意外挖出了燃灯那么大的罪行。
广成子对此只是叹息,并未答话,谈兴缺缺,失落二字刻在了脸上。
倒是那慈眉善目的南极仙翁,与李长寿长吁短叹,言说他们也看走了眼,阐教绝非藏污纳垢之地。
对南极仙翁这般说辞,李长寿当真是相信的。
无他,从二师叔玉清圣人的脾性喜好,再到阐教教义,都不允许像燃灯这般以大千世界为食的极凶之徒。
显然,燃灯凭那石棺行事,能够瞒过天道。
等到了中天门处,李长寿与两位阐教大师兄互相拜别,他心底灵光一闪,忽而开口问询:
“南极师兄?”
“长庚还有何事要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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