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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呼啸,略微有些倾斜的大楼上墙体油漆一层层剥落,几个楼道间电路噼里啪啦地响着,灯火忽明忽暗,他从窗口稍稍探出头。
夏天晚上的风带着一丝甜糯的味道,像极了他抱着妹妹时总能从妹妹头发上闻到的劣质洗发水的香气。
头顶传来直升机螺旋桨旋转的爆鸣声,刮起的劲风从窗台涌来,吹起他白色衬衫的一角,衣服下是健硕的腹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炽热的白色光束从直升机上直射而下,在这座医院大楼四周照耀,似乎在寻找着某个人的踪迹。
手中的枪还有子弹么......他这么想着,将弹匣轻轻取出,又迅速塞了回去。
“你已经被包围了......”
男人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医院里的病人和职员都在白天的时候撤离了,他们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连一个人质都不留下。
但从下午到夜晚,没人敢贸然突破进这只有一个人的大楼中。
医院大楼外停着一排排黑色的车,拿着扩音器的男人口干舌燥,一次次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这时一辆黑色的保时捷飞速驶来,哗啦一下漂移到医院大门前,男人伸手阻止了身后队员们的动作。
车上走下来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头发蓬松,一双眼睛如夜空般深邃,他什么都没说,径直朝着医院内飞奔过去。
“白队,这......”
男人摇了摇头,目光直射医院内部。
青年翻过隔离带,熟练的朝着住院大楼跑去,后方停靠的汽车陡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焰浪翻滚,他一个踉跄,人差点飞了出去,抬头正好和窗台伸出脑袋的他对视。
“李想,你特么的想杀了我么?”青年骂骂咧咧,冲进住院大楼一边咆哮一边直奔他所在的病房。
“砰”
大门被一脚踹得飞进房间里,乒乒乓乓一阵乱响,青年在黑暗中顺利制服了靠在窗台的他。
“枪,子弹呢?妈的,就你还玩枪。”青年嘴里一边骂着一边反剪他的双手,顺便将他手里的枪拆解了,“老老实实画图纸不好么?学人玩枪!你们的人都死了,你还玩!”
“陈凡,小声点,你吵到我妹妹了。”名叫李想的年轻人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同样蓬松的黑发,不过个子明显矮了不少,他声音温和,有种轻飘飘,充满疲倦的感觉。
陈凡压着他,靠在窗台,这才透过月光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美丽少女,她闭着眼睛,床单上全部是血,手腕处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格外显眼。
“哦,抱歉抱歉。”陈凡将变作一堆零件的手枪踢到一边,松开双手,和李想一起靠在窗台,没再去看早已没了气息的少女。
两人像是挚友般看着窗外清冷的景色,头顶的劲风不断呼啸,陈凡点起一支烟,火星在空气里飘荡,滑出一道优美的轨迹。
“投降吧,李想,你逃不掉了。我带你去自首,态度好的话判死刑的概率应该不大,这一次......”
“陈凡,从你发现我到现在抓到我多少年了?”李想看着外面璀璨的星空,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呃?七年?八年?”
“七年三个月零两天。”李想的记忆如同钟表里精密的零件般准确紧凑。
陈凡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起这个,而李想实际上根本没在意他,独自一个人思绪翻飞,脑海里回想起这二十多年来许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没有任何关于父母的记忆,有记忆以来,自己就和下身瘫痪的妹妹李野瞳在孤儿院里生活着。
没有好心人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奇遇,小时候所有想领养他的人都因为不愿意带上瘫痪的妹妹而最终被他拒绝。成绩优异的他考进了县一中,却在唯一能翻身的高考上失利了,在最拿手的数学考试上太过紧张而昏厥,醒来时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十八岁以后,孤儿院就没有抚养他的义务了,他也不喜欢看到妹妹总是被人背地里嘲笑,明明心里难受的要命却每天还要微笑着面对所有人。
他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独自背着妹妹离开孤儿院后心一横直接放弃复读就找了份工作,两人挤在几平米的出租屋里相依为命。
契机是什么李想忽然想不起来了。
那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就是宛如小说般的命运转折,李想远超常人的计算能力、绘图构筑能力、分析能力被完美运用。
等加入“塔罗牌”后他才知道大家做的生意内容。
李想主要负责拆解,绘图以及模版制作,枪械方面,只要他看过,分解过,就能完美复制出来。
有了一大笔钱后,妹妹也得以离开那个小出租屋住进这幢市里最高级的大医院。
“从出租屋里出来的那刻,我忽然觉得日子似乎并没有变好,反而感觉两个人挤在那里时可能才是最开心的时候。”李想自嘲般笑了笑。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被陈凡盯上是那之后第二年的事,而最后导致“塔罗牌”覆灭却是内部乱七八糟的矛盾和纠葛。
赶回这边时,妹妹自杀了。
看着殷红的床单,李想忽然觉得手里两张飞机票像是嘲弄自己的小丑,咧着嘴讥讽着他那窝囊至极的一生。
陈凡安静地听着宿敌诉说自己那乱七八糟的一生,一根烟抽完,两人沉默,然后他接口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这个么?高考前,我的姐姐突然失踪了,后来尸体被发现在河道边,惨不忍睹,我想着哪一天我一定要抓住这个王八蛋,狠狠把枪塞进他的嘴巴里,让他尝一尝被子弹轰碎脑袋的滋味。”
“然后这一做就是八年。可笑吧,现在我都没抓到那个混蛋,却抓到了你这个号称最难抓的国际通缉犯,人生啊有时候就是那么的操蛋,你能怎么办?你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李想。”
直升机的光束再次射下,外面忽然吵吵闹闹的,人声鼎沸,然后瞬间寂静,啪啪啪的高跟鞋声和皮鞋声交织在一起成为寂静中唯一的声源。
白光下,穿着典雅礼服的美丽女子缓步走来,她有着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高开叉下隐约浮现粉嫩的肌肤,脸上因为刚才的奔跑而泛着一丝淡淡的绯红。
“小钰,小钰,那是通缉犯,你这样过去很危险的。”西装笔挺的男人皱着眉紧跟着女子朝住院大楼走来。
她在楼下停住了,和窗台前两个男人的视线交汇。
“费钰景,我的初恋,我们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桌,高考我考的稀烂,而她去了北方最好的学校,她旁边那个男人叫白云飞,是她的丈夫,几年前还是未婚夫来着。他们婚礼,我在外面待了一个小时,下着雨,提着一大包炸药。”
李想说的很慢,记忆和有关的一切随着烟灰缓缓飞逝。
“呸,你真酸。”陈凡轻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帮那群喝喜酒的谢过你的不杀之恩。”
“对了,我记得费家是这个城市有数的大家族吧,你小子不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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