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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但偶尔也能健步如飞了。
云萝跟在她身旁,和她一起到了前院,进了花厅。
陈平和刘雯就在此等候。
见长公主进来,两人连忙躬身行礼,长公主却不与他们寒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然后对陈平说道:“滇南水灾的消息就是你带回来的?本宫即刻带你去见皇上,也希望你能句句属实。”
陈平当即跪了下来,“小的不敢欺瞒!”
马车已经准备后了,长公主又看向了刘雯,似乎犹豫了下,说道:“请大公子走一趟中书省衙门,将此事悄悄的说于刘大人知晓,并请他即刻进宫商议大事。”
刘雯此时心里也是抓挠得很,想要知道此事的详情后续,但他并非不知轻重,当即应承下来,也没有在长公主府多留,悄悄的离开找他祖父去了。
长公主也带着陈平进宫,云萝却被留在了府里。
所以她并不知道宫里是如何商议这件事的,但长公主宵禁之后才从宫里出来,回到府上已是凌晨。
云萝和卫漓一直在正院等她,虽然心里好奇,但见她神色困乏,兄妹两就都没有开口多问,一起服侍着她躺下之后便各回各院。
第二天正逢大朝会,文武百官凡四品以上的全都进了宫,因而泰康帝扔下的这一枚深水炸弹当场炸翻了全朝的大臣。
云萝也一大早就出门到了报馆,提笔书写,滇南道自三月始连降暴雨,五月初九夜里玉池决堤,冲毁城镇村庄无数,滇南的无数百姓受灾,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滇南官府却不知为何不仅没有将灾情及时上报朝廷,还派重兵把守大小关卡,不许灾民出滇南。
她没有加上丝毫的个人情绪,只是平平的将事情本身叙述出来,用词稍家润色之后就交给了刘霖。
刘霖接过稿子时,两只手都是抖的,“此事当真能刊登在报纸上吗?”
“能!”云萝回答得十分肯定,“我让我娘帮忙问过皇上了。”
刘霖看着上面的内容也是心中激愤,又听说已得到皇上认同,便定下心来,当即把之前的头条换成了这个,然后快步去找霍军师,让他可以安排下面的兄弟开始印刷大彧月报第九期了。
离初十还有六天。
云萝在报馆里转了两圈,见无事可做就打算离开,却刚出大门就遇见了景玥。
他似乎遇到了什么事,脸色不大好看,眉头紧皱充斥着懊恼和疲倦,就这么站在门口。
在看到云萝时,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垂眸轻声说道:“我忘了。”
云萝一怔,就没有及时的抽回手,“什么忘了?”
他却并没有回答,仿佛那三个字也只是陈述了一下事实,而不是要跟她说,他究竟忘记了什么。
云萝见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就把他扶进了报馆,进入到她在这里的书房。
他就懒懒的任由她拉着走,时不时按一下额头两侧,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今早听说了滇南道水灾之事,他才猛的想起,前世也有这件事,但事迹败漏传到京城却还要在几个月后。
他对这段时间的大小事故印象都不深,因为前世的这个时候,他正被体内的剧毒折磨得奄奄一息,吐血、昏厥,难得清醒一会儿,还要和当时刚来京城不久,竟敢大言不惭的说能治好他的云萝争吵发脾气。
当时,他们两人真是相看两相厌,她会出手救他,全是看在两家同病相怜,同一阵营的份上,绝对不是对他本人有多喜欢。
整整两年,他都在这样半醒半昏的状态中度过,外面发生什么都传不到他的耳朵里,祖母也不会在他面前提及不愉快的事。
一直到他痊愈,他才从案卷和旁人的口中知道,泰康十八年,滇南道暴雨连绵,玉池决堤造成了十万百姓的死亡和百万灾民。滇南道总督甄庆联合当地官府封锁消息,禁止灾民逃出滇南,最终引发流民暴动。
甄庆派兵镇压暴民,死伤无数。
被洪水卷走的,灾后病死饿死的,与人冲突被打死的,被甄庆派兵围剿的……整个滇南道的人口因此锐减三成。
一直到年底,京城才知道这件事。
因为不曾亲历这场大事,仅从案卷和他人口中得知终究如同故事一般,之后他又忙于整顿西北就把这些事给抛开了,重活一世亦未能想起此事。
是不是还有别的要紧事不曾留意和忘记了?
当时的朝中派系众多,比如今混乱不知多少,皇上高坐尊位却并无几分实权,衡阳长公主病逝,中书令刘喜、尚书令苏成恒和门下省周侍中三足鼎立,地方上盘剥贪污严重……
滇南之事是如何传到京城的?
泰康十八年六月,两广总督叶诀追击海寇不知所踪,十月忽然现身滇南,遇暴民,亡。
景玥霍然睁开了眼睛,正关注着他脸色的云萝都不由被小小的吓了一跳,一瞬间,被他眼里的厉色给惊住了。
缓缓的皱起了眉头,指尖搭上他的手腕,“思虑过重,心火焦灼……头疼了吧?”
景玥眨了下眼,缓缓的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云萝通过指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脉搏在迅速的趋于平稳。
下一秒,她忽然被投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阿萝。”
她欲要挣扎的动作一顿。
他也顿了下,然后说:“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京城一段时日。”
云萝默默的放下了手。
他搂着她的手臂逐渐收紧,还在她头顶蹭了蹭,“我打算跟皇上请命,去滇南调查水灾之事。”
云萝忽然伸手将他一把推开,肃然道:“我不止一次听说,滇南是甄庆的地盘,各州府衙门皆如同虚设。”
怀里没有了软乎乎的小姑娘,景玥就觉得心也跟着空落了大半,但听到她这关心话语,又稍稍的满胀了一点,“如今西夷还算安稳,三十余万西北将士正闲得慌,抽调一半过蜀地扎营在滇南外,你觉得甄庆他敢不敢杀我?”
这是打算搞内战?
云萝眼角一抽,说道:“西北与西南的地形气候环境皆不相同,滇南也有十万边军,很大部分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真打起来,你未必能赢过他们。”
所以,他说不定就真敢杀人呢。
景玥缓缓的严肃了表情,又伸手捏了捏她放在膝上的小爪爪,说道:“只是威慑而已,我倒是希望他真的敢动手,也省得办起事来还束手束脚的。”
云萝好像明白了点,不禁若有所思。
她其实还是有点当政客的才能的。
景玥莫名的出现在眼前,说了这么几句话后就匆匆离开了,云萝始终不知道他来此一趟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她在报馆内又坐了会儿,仔细的想了想他说的那几句话,怎么想都觉得他一开始的表现怪怪的。
可究竟怪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暗叹一口气,她也起身离开了报馆,往附近的药铺里去走了一趟。
回到家,先去正院给公主娘请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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