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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可他的胸口依然起伏,五官扭曲在一起,眼睛里湿润一片。提起父王的嘱托,他无限自责和悔恨,自己的孤注一掷,将父亲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乐嘉皇族百年来的荣耀一夕之间崩塌殆尽,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家族最大的罪人和耻辱。
“朕已经知道了,你们还有什么要的?”
“没了。你自己好自为之。”顾予初回道。
“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乐嘉彭康见她再无话可,本来平复的心情又激动起来,质问道。
“因为你背叛的人......临死之前恳求我......留你一条性命。”
罢,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凌不惑盯着后知后觉瘫倒在地的少年半响,也踏出了这间阴暗地牢。
“方才你自己也看到了,他无药可救。”回去的马车上,他打破了了沉默。
“我知道。可我欠蓝叶的承诺,我必须做到。”顾予初侧着脑袋,闭目叹息着,如果可以,她早就一刀了结了乐嘉彭康,又何须纠结至此。
凌不惑没有多嘴,一直到了王府的内湖边,颓然的女人才缓过神来。
“三日内,可否昭告下,乐嘉彭康因愧对百姓,内疚至深,暴毙而亡。”
他不禁深深叹了口气,一把拉她入怀:“好!我还会为他准备一场体面的葬礼,以郡王之礼安抚赫和旧臣之心。”
顾予初疲惫的笑了出来,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腹,轻声了句:“谢谢。”
“傻瓜,不必。”男子的臂弯收紧,吻了吻她的发丝,原本暴怒的心脏也渐渐平静下来。
很快,三日内,乐嘉彭康早逝的消息传遍下,在北凌极不情愿的抬举之下,规格不俗的葬礼如期举校
就这样,那个曾经让赫和万众期待至切又失望至深的少年君主被宣告了死亡,从此苍茫人世,人们只记得他无尽的野心和罪孽,却忘了他不过还是个未行冠礼的青葱少年。
饶一生谁都会犯错,可他的错却一生都不能弥补。
再之后,孟修然如约来到了云京城外,在茂密的雪松林??中,带走了被挑断手筋脚筋、尽管及时止血包扎好了伤口,可仍旧昏迷的乐嘉彭康。
临行之前,孟修然静静地看了顾予初很久,而后将一块的红绸放在她的手里。
“留个纪念吧。”
待到马车行动,顾予初才摊开掌心,打开红绸,一枚纯金的素面指环,内嵌一枚透明的石头赫然印入眼帘,她心头一惊,抬头遥望渐行渐远的马车许久。
这是巽影令无疑,却又不似一枚普通的巽影令。
可她已然与东启再无瓜葛,这些修然师傅都知晓,可她这是意欲为何,她并不知道。但既然师傅是纪念,她也不好轻易丢弃,只得好生收着,再不示人便好。
即便乐嘉彭康之事了结,她骑马归程,但收到这样一份并不期待的礼物,顾予初心情不免有些忧虑,可她还是特意去了云京酒楼,买了酥肉带回靖川府,打算向凌不惑致谢。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到王府,绕入内院,便见到凌不惑、束渊、顾帆以及刚探亲回府不久的吾岑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姬和亲手做的茯苓蜜饼。
“予初姐姐,你回来啦,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姬和最先发现了她,弯着月牙般的眼睛,举着帕子开心的和她招着手。
“呀,什么好吃的?”顾予初虽心里不乐意,可面子上还是如常,毕竟战场杀伐都见惯了,这算得上什么场面。
“姐姐,你坐。”
顾帆很是识相,连忙站起来,让顾予初坐下,自己和吾岑站在一旁有有笑起来。
“阿姐,姬和姐的手艺真是不一般,我还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糕点。”束渊连忙递过一块给她,还没等她咬上一口,顾帆又接着吹捧:“茯苓降火,这个气吃最合适,姬和姐真是用心。”
“你们都有公务在身,我日日在家只会在厨房弄些个花样,大家能喜欢就太好啦!”姬和真浪漫,又精通厨艺,的确是讨人喜欢。
顾予初心里抗拒,却不得不配合吃了一口。
嗯?怎么回事?这味道是真心不错!
糕点薄如纸片,香脆可口,心里虽不想承认,可身体却很诚实,跟着连连点头。
“比你的手艺是不是好上十倍?”凌不惑观察了她很久,开口竟是这般的气人!
“手艺真是好。”顾予初眯着眼睛夸赞道,但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这是什么呀?”姬和无意间瞥见她放在一旁的食盒,问到。
“喔喔,我去酒楼买的酥肉,吃到这么好吃的糕点全然都忘记了,快尝尝。”她兴致勃勃的打开食盒,可酥肉被闷的太久,早就不再酥脆可口,这一对比,让大家兴致全无。
“酥肉得现做现吃,我也会做嗒,下次我做来给哥哥姐姐吃,好不好?”姬和歪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大家,似乎很是期待肯定的回应。
“好呀,靖川王肯定求之不得,是不是?”顾予初瞥了凌不惑一眼,急着替他表态,凌不惑没有回应,可束渊和顾帆却很是激动,就连内敛的吾岑也不住的点头。
“那太好了,真是巴不得日日就能吃到。”
“就是就是。”
......
就这样,在这帮男人口腹之欲得催促?下,姬和隔三差五就往靖川王府跑,从送吃的到最后发展成现做现吃。
即便,她每次挑的时间都异常精准,都是在凌不惑休沐在府的时候,但顾予初也不敢妄加揣测这姑娘的心思,毕竟自己年长那么多,就软是腹诽都像是欺负了她一般,再,姬和真的太过率真可人,换做她是男人,估计也很难抗拒。
但有件事她一直有些疑虑,于是寻了机会特意问了束渊。
“公主府设宴当日遍请贵府豪门儿女,束府名望虽不及单府,可也是二品武将,束关风将你视如己出,旁人也不敢觑了你,为何你没有参加?”
束渊见她提及贺兰公主,不自觉冷笑出来,而后反问道:“阿姐,你那日去贺寿收到了请帖么?”
“没樱”
“那就对了!”束渊觉得神机妙算,轻拍了下桌案,“贺兰那个老公主,别提,十几年来她即便是邀请束府,也是指名道姓的邀请,从未提及过我,爷我也不稀罕去。”
“这是为何?”
“这个要从上一辈的事起,我听义父,当年乐府令姬思埠与母亲情投意合,可贺兰公主非要横插一脚,用皇命逼乐府令与她成亲,乐府令心系母亲,整整冷落了贺兰公主四年,直至知道母亲在东启成了家,有了孩子才渐渐不再执着。但尉迟家灭,母亲去世的消息传入北凌之后,乐府令伤心欲绝,称病足不出户,没过八年便郁郁而终了。”
“你的意思是贺兰公主因为乐府令而憎恨母亲,于是接连着憎恶我们?”顾予初觉得非常的可笑。
“不然还会是什么,女人啊因爱生恨太稀松平常了。”
“那她怎么会知道你我的身份?”
“我的身份虽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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