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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的旧事,那是一辈的恩怨,不该你这个小辈来过问。”
长孙寒苦笑了一阵,道:“老师,我记得你曾教导我,大丈夫行于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以老师的一身傲骨,却甘愿为灵帝做那些脏事,即便老师身不由己,但这件事终归是因为长孙家而起,事关学生的身生父母,难道老师就打算隐瞒一辈子吗?”
古安民面无表情道:“老夫还是那句话,一辈的恩怨,不该你这个小辈来过问,老夫曾断剑立誓,绝不将这个秘密告诉给任何人,你要想探寻当年的真相,便从别处想办法吧,老夫没有一个字可以告诉你。”
长孙寒对古安民的回答并无一点意外,笑问道:“即便老师不说,学生这些年也没有闲着,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让学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两仪城内的阴阳鱼眼内,到底藏着什么东西,江湖各种猜测,但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确定。老师是当年那件事的亲身经历者,不会不知道那下面埋藏的秘密吧?”
他见古安民不说话,又接着道:“老师作为灵帝的心腹,只听命于灵帝,就算人族的云端圣君身份再怎么尊贵,也绝无可能会让老师亲自护送人族公主和他的义子回人族,况且灵帝闭关之时,老师负责保护灵帝的安全,老师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为了两个小孩儿离开灵族。但据学生所知,老师不仅暗中跟在那两个小孩儿身后,还对龙神殿的人动了杀心,这可不是老师的一贯作风啊,学生猜测,那两个小孩儿应该就是解开三十年前那个秘密的钥匙。”
古安民叹了口气,道:“含玉啊,以你的心智和手段,灵族终究是会交到你的手的,何必还要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呢。老夫相信,龙神殿劫持孟寒月和云帆的事情绝非你的授意,但龙神殿既然这么做了,多半也是因为你曾在他们面前提起过这件事,如今他们两个都已安然回到人族,你就算知道他们是解开那个秘密的钥匙,又还能如何呢?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了吧,老是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下,终究是苦了自己。”
长孙寒听到古安民叫出自己的小名,心中不由得一阵暖意升起,笑道:“老师,放眼整个天下,能够作为解开这个秘密的钥匙的,似乎只有孟寒月和云帆了,但他们已经回到了人族。老师你说,云端那未出生的孩子,是不是也能成为这把钥匙呢?”
古安民闻言惊立而起,一把将身后长剑取下,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拔剑,他看着长孙寒那令人生寒的笑容,只觉得无比悲凉与失望,苦笑一阵后又将长剑收了回去。
“学生猜测,老师并没有把龙神殿劫人的事情告诉给云端,一来云端并没有要老师护送,老师暗中跟在身后,恐怕也会让人生疑。二来,想解开三十年前那个秘密的,可不止学生一人,学生与罗家虽明争暗斗,但他们比学生更想知道三十年前的真相,老师若是把这事告诉给了云端,那云端在灵族就真的再无立足之地了。”长孙寒看着古安民,幽幽道。
古安民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灵帝闭关的地方,道:“云端和你们不一样,他如果知道你们在打他那未出生孩子的主意,只怕不会放过你们,到时候你们不见得会讨到便宜。”
长孙寒脸笑意渐渐消失,冲着古安民鞠了一躬,恭声道:“学生自有分寸,不到万不得已也绝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他说完,便转身朝山下走去,但是刚走了几步,又停下身子,回过头问古安民,“老师,你是否很欣赏云端?”
古安民脸浮现出一丝笑意,道:“他和你年少的时候一样,也和老夫年轻的时候一样,看到他,我就想到了我们。”
长孙寒很久都没见到古安民露出过这种发自心底的笑意了,不由得也有些神往起来,感慨道:“我倒是羡慕他,我也想活成他那样的人,只可惜,一旦陷入了这权力的漩涡之中,就身不由己了,他最终也免不了要成为像我们这样的人。
他说完,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停留。
等的长孙寒走得远了,古安民才取下背负的长剑,狂笑道:“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好一个身不由己啊,哈哈哈。”
古安民口中不停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整个山里都回荡着古安民那满是苦楚、不甘与无奈地笑声。
长孙寒在山脚下听到了古安民那近乎疯狂的笑声,也跟着无奈地吐出了句“身不由己”,便骑马儿朝来时的路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