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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迟了点,刚发第一遍因为涉及敏感词,被锁定了,只好修改重发,晕。。。)
燕旭愤怒自然有他的理由,想他大爷爷是什么样的人物,就是一般省部级大员想见,还得排队候着,最终能不能见到还不一定,放眼整个燕京城,敢跟大爷爷这样说话的,也就另外那几位同样声名显赫的老人家。
哪曾想,这次过来中州拜祭爷爷故友,随便碰到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小辈,居然就敢这样跟大爷爷说话!
反了天了!
老人刚毅执拗的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悦之气,稍忍了忍,摆手止住燕旭发飙,瞪着卓君,哼道:“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虽然老人刚才刹那间迸发出的强大气势让卓君心头稍稍一凛,但却也不至于让他害怕,用寻常语气道:“所谓的‘乾隆十常四勿’、‘四十二字养生诀’……其实是清宫一位曾伺候过乾隆帝的御医后裔自己编纂的,里边的内容,全都是我们汉族老祖宗已经实践总结了一千多年的东西,这人把他编出来,再贯上乾隆帝的名头,无非就是想要故弄玄虚引人注意罢了。”
顿了顿,略有些无奈道:“其实不止是他一人,像类似的杜撰之说,还有很多,什么‘乾隆养生六粥’、‘乾隆长寿七妙’,还有最近几年经常被所谓专家学者提及奉为圭臬的‘乾隆二十四常’:头常梳、脸常搓、耳常弹、鼻常捏、睛常转、牙常叩、浊常哈、清常咽、颈常旋、肩常揉、背常挠、腰常动、手常握、腹常摩、脚常洗、肛常提、脑常用、心常宽、面常笑、情常乐、欲常节、肤常摸、肢常动、体常洁。老人家您听听,这跟您方才说的‘十常四勿’又有多大区别?全是根据传统中医理论,换汤不换药的编造杜撰而已,哪里会真是乾隆总结出来的!其实稍微想一想也就知道不可能,作为封建王朝乾纲独断的皇帝,上上下下的政务一个人不睡觉都处理不完,哪还有功夫琢磨这个……”
“小子,看来你对乾隆帝,对这清王朝,成见不浅啊。”老人家突然乐了,眯缝着眼,悠悠道。
卓君微微一滞,不由便想到了师门在前朝曾遭到灭顶之灾,长吐了口气,避而不答道:“这倒犯不上。”
老人家自以为寻到了卓君的痛脚,心情一下子便好了起来,背负双手,踱起了步子,好整以暇地教训卓君道:“年轻人,这看问题,还得客观点来。乾隆帝虽然晚年是有些昏聩,重享乐,不图进取,重用和珅等贪腐官僚,搞得人民生活很苦,但瑕不掩瑜,他执政的前三分之二时间,做得还是相当不错的。重视吏治、知人善任、勤政安民、发现农商、兴修水利、重用汉人,编纂图书,最最重要的是,乾隆帝对于国家统一有卓越之功,他远征回疆,一举拓土二万余里,国家疆域由此稳定巩固,此时的清王朝,气派恢宏,威震遐迩,环顾四周,悉为属国……”
老人知识渊博,言谈雅致,但一说到开疆拓土,眼睛不由就亮了起来,整个人身上,也瞬间散发出一种秣兵历马杀伐果决的热血军人气质,跟在他身边的燕旭不禁心头悸动,悄悄后退了两步。
卓君却是毫不受影响,罕见地被激起脾气来,怒而不屑道:“什么狗屁重视吏治、勤政安民,他完全就是比秦王嬴政还要独裁狠辣的专*制者。他积六十余年努力,完成了历史上最缜密、最完善、最牢固的专*制统治,把皇权推到了顶点。他的乾纲独断,严重压抑了民众甚至官僚阶层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强化了同时也僵化了专*制体制,给以后的发展制造了巨大障碍。他蛮不讲理地利用手中权力,对社会进行了前所未有的严密控制,使所有人都不敢乱说乱动,消灭了任何不稳定的萌芽。他推行‘臣奉君,子遵父,妻从夫,不可倒置也’的机构制度,强调不得“越级上*访”,对于群众的聚众抗议,维护自己的权利,他总是视如大敌,一再强调要‘严加处置’,甚至‘不分首从,即行正法’导致普通百姓无论被贪官污吏如何压榨剥削,走投无路,也只能听天由命,不得‘越级上*访’,而对受百姓反对的官员,则加以保护……”
“他是历史上最残忍、最疯狂的文字*狱制造者。在他执政年间,文网之密,文祸之多,在历史上空前绝后,文字*狱达到顶峰,共发生一百三十余案,其中四十七案的案犯被处以死刑。这意味这什么,意味着生者凌迟、死者戮尸、男性亲族十五岁以上者连坐立斩。而由牵强附会、望文生义、捕风捉影造出的文字*狱,如脱缰野马不可控制,甚至一些疯子胡乱涂抹也被定为“逆案”,凌迟处死,荒唐到极点……”
“他是历史上最恶毒的文化毁灭者。狗屁的编纂图书,此人借修书而禁*书的阴谋实在比秦始皇还要阴毒万分,他一生禁毁图书有记载者三千一百多种,十五万一千多部,而民间因惧祸而自行毁掉的书,更是不计其数,比起秦始皇的焚书坑儒,乾隆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固步自封,很多原本可以了解西方世界的机会摆在面前,均被好大喜功的他一一错过,不仅如此,还亲自制定了闭关锁国的政策,导致在他沾沾自喜自我陶醉之时,整个清王朝被飞速发展的世界远远抛在身后,直接导致了后面的百年国祸……”
“甚至就连他一生自以为傲的十全战功,也不全是正义和福音,疆域开拓过程中,杀戮甚众,手段之惨烈,简直无法想象,而且,他所谓开疆拓土的“十全战功”,有不少是凑数的,比如缅甸、安南之役损兵折将,最后是对方慑于清王朝强大主动议和才勉强让他找到台阶可下;二征金川损失巨大,胜之不武;镇压林爽文、出兵安南更是完全谈不上正义……”
“你!你小子!”
老人家被卓君这番连珠炮般的话语,给噎得够呛,指着卓君,脸色变了又变,哭笑不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燕旭见大爷爷被呛成这样,哪还能忍得住,刚想招呼后边警卫员冲上来,身上电话突然响了,接起来一听,面色微变,赶紧凑到大爷爷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正要捋起袖子跟卓君好好对呛的老人,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放下袖子,指着卓君,横眉瞪眼道:“牙尖嘴利的浑小子,今天且放过你,什么时候来燕京了,直接过来酒尾胡同,我再教训到你心服口服!”
说完,怒气冲冲,甩袖而去,边走着,还边不爽嘀咕,“格老子的,教训了一辈子人,来到中州反被一小子给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