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路过人间(第2/3页)揭棺起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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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新客人。

    又有人来了,是黄种人,拖家带口来的。

    其中有大夏国的父亲,此时衣装体面,神采奕奕。

    他握上凯恩神父的手,鬓角已经有了白发。

    “兄弟!好久不见!”

    凯恩神父与对方拥抱。

    “兄弟!别来无恙。”

    这位黄种人说:“妈妈终于是死了。”

    凯恩神父:“你一直等她死?”

    黄种人连忙摇头:“不是,我年轻时,妈妈把我送给医生当儿子,我学了一辈子医,知道妈妈晚年时器官功能障碍的病,到底有多痛苦。”

    凯恩神父给这位黄种人佩上百合花。

    “活着总比死了强。进去吧,去看看妈妈。”

    紧接着,是黄种人的妻子。

    这位妻子是南方人种,红头发绿眼睛。

    凯恩神父拦住了她。

    “夫人,你不能进去。”

    这位夫人眼中含怒。

    “为什么我不能和丈夫一起去看看教母?”

    凯恩神父翻开《凯恩圣经》。

    指着福音书的第三纲要,第四小节。

    “我有话说,生前无缘的,死后自然也无缘,老死不相往来的事。如果强要求缘分,那么活人去求告死者,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又指着第三纲要,第五小节。

    “我看见祭告祖先的人,你们的粮食与牲畜本用来果腹,用来酿酒,用来娶妻生子。子女以后把生产劳作的时间和财富,用来祭告坟墓中的你们,而不是生前的事,都算作死后了,你们也会心寒。

    于是我有话说,世上的债务只有一笔,欠父母的血肉,要用身体力行来报偿,而不是外物。”

    这位夫人若有所思,带着儿女退下了。

    凯恩神父喊:“下一位!”

    一个个与教母有关的教子教众进入墓园。

    凯恩神父做完接引工作,捧着福音书来到教母的墓前。

    熊彼得家的四个孩子,带着家眷坐在坟前。

    熊彼得名义上的丈夫,东都港的大法官挤进了老海盗那一桌,和老朋友们一起喝茶聊天。

    陈小伍和阿明提着铁锹,蹲在小土丘上。

    在场的百余人排成了长队,他们有西国贸易团的精英,有闲散的游商,有爵爷贵族,有各行各业的工人代表,也有奴隶,不过最终都会变成森莱斯的中产阶级,因为熊彼得看人的眼光不会差,也不会收下劣等基因当教子。

    “在人间的兄弟姐妹们。”

    凯恩神父打开《凯恩圣经》,将《亚蒙圣经》丢到了墓穴里。

    “你们生活在地上的国,念着亚蒙大神的名讳,崇拜天上的国。”

    小伍和阿明开始往坟里填土。

    凯恩神父亮出大拇指的扳指。

    也有不少人盯着它,它代表财富,代表权势。

    凯恩接着念经文。

    “今天,我们来参加葬礼,是与一位故人的肉身割舍,与一位故人的魂灵道别。她留在人间的权柄,留给我们的财富,全都变成了我们身上的债务。

    为了偿还这笔债务,我们要使用它,让它流动起来,变成水流、清泉、江河、大洋。

    我看见你们喊她做教母,以后也要喊我做教父。”

    凯恩挥挥手——

    “——于是我有话要说,我们本来是兄弟姐妹,从恩义与情缘来谈到此事,从身份与地位发生转变时,我就背上了一笔债。

    那么我也要你们去当教父教母,用熊彼得的财富和权势,用我的经典,去帮助穷人、病人、残废的人、有志不得的壮年人、失意失恋的青年人、失子失女的老年人、失去双亲的幼年人——

    ——他们喊你做教父教母,那么我欠的债务,就在此时销账。”

    凯恩合上《凯恩圣经》。

    “如果有疑惑,可以同我商量。”

    马上就有教子凑了上来,表现得急不可耐,想向神父求答案。

    可是这第一个问题,就把凯恩难住了。

    教子问:“我有一家工厂,是造家具的,教母曾经帮我招来劳奴,现在他们有了技术,涨了工钱,想把奴契买回去,都想自己单干了。这可怎么办?”

    凯恩想了个万用答案——

    ——把陈小伍喊了过来。

    小伍和这位教子说。

    “奴隶要买奴契,你有不卖的道理吗?”

    教子答:“没有。”

    小伍:“那就卖了,能拿到多少钱?”

    教子答:“一共三千多个人,大概四万个银币。”

    小伍:“四万个银币足够开分厂吗?”

    教子摇头:“不够。”

    小伍:“那就把这笔钱用作工厂分工的费用。”

    教子一听,立马迷糊了。

    小伍解释道:“你把木料进厂的环节和生产分开,把树木的交易人和木料的交易人分开,把木料生产和加工的环节分开,把加工到制漆的后期流水线分开,把它们的从属关系,还有财产分配牢牢抓在你自己的手里。”

    教子这下听明白了。

    “哦……原来是这样?只要这座工厂离不开我,我就不会下岗?”

    小伍解释道:“不光如此,工艺流程越复杂,生产的效率就越底下,一个家具工人的工作不可能从选树开始,不可能从抹漆结束。你把分工做好,工厂里有拣料工和运输员,有锯木匠和伐木工,有油漆工和电灯匠,有钳工和消防安保员。每个人各司其职,你的钱都花在岗位升级的工资上,你的工作是管理升级和试错,效率和安全性会提升不少。”

    教子担忧:“可是,他们如果不当我的奴隶了,还愿意在我的厂里工作吗?”

    小伍挑着手指头,戳着教子的额头:“如果你的工厂里全是奴隶,我才不会去你的厂里工作,我要选安全的,福利优厚的,有一条上升通道,能学习技能,有盼头的工厂,我的工友都是知识分子,不是什么不懂法律的潜在罪犯,在这条竞优之路上,如果你一直抱着这种想法,会被无情淘汰——

    ——而且,我不可能当一辈子工人。”

    教子恍然大悟,朝着小伍鞠躬致谢。

    凯恩松了一口气。

    “伍,你做得很好。”

    小伍顾不上和凯恩先生交谈,教子们还有许许多多问题想问。

    教母死后,他们盼着从东都的人口和地皮上寻找突破口,找到新的财富。

    马上又有新的人来。

    “神父,我是个歌演艺人,最近我遇到了瓶颈,在北昆剧院的观众听腻了我的老歌,我也想不出来新曲子了……”

    凯恩神父:“伍?你怎么看?”

    小伍:“头病医头脚病医脚,没曲子就找个编曲的,放下老艺术家的架子,和编曲匠商量钱的事情,把人家名字报出去。再请两个化妆师,请一位衣帽匠,让他们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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