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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心脏给剖出来?要抢走你的钱吗?”
年轻人这下彻底没了辩驳的心思,他愤愤不平,满脸悻悻之色,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回了中队战友的队伍里。
“我再说一次,朱可夫,我很少会叫你的名字,我的哥哥,我一直都不敢喊你的真名,以前我认为这是一种不敬。”
裴罗庚握住了哥哥的断臂,握住断臂和钢铁假肢的连接处。疼得哥哥龇牙咧嘴。
“你感受到了吗?它很疼对吗?疼得你出汗了,疼到心扉里,朱可夫。我为了什么?去打这场仗呢?我的敌人告诉我,他们身后就是他们的祖国,他们脚下每一寸泥巴里,都埋着他们的同胞,他们战斗不需要理由,我们去战斗,需要千百万个理由和借口。我们打不赢了,再有几个人来和我说‘你疯了吧!’这种话,我也坚持我的观点。”
他们还年轻。
一个二十二岁。
一个二十一岁。
酒吧依然在放摇摆舞的曲子。
刚来的陪酒女郎憧憬着军人俱乐部的浪漫,心中还有正义和公理,像奥黛丽一样,朝着宪兵比中指,脖颈枕着军队里年轻才俊的结实手臂,身后站着五六个兵员作为靠山。脸上留着烂番茄和臭鸡蛋的污渍,心中有放纵和轻狂。
两兄弟面对面,问出最残忍的离别致辞。
“你要去哪里呢?哥哥?”
“和你说的一样,回家。”
“爸爸妈妈还好吗?”
“不如你亲自去看望,你现在是少校,比我风光多了。”
“不,我不能回家。”
“为什么?”
“我的家不在这里,在军队里。又来了一拨人,又来了一批任务。”
“你这次回来,不是办退伍手续?”
“不是的,法庭给我批完罪,军部给我假释,哥哥,我不想退伍,打到现在,我开始迷茫,如果战争结束,我还能干什么?一个没有战争危机,没有武装冲突的世界里,军人能干什么?”
“大概……当保安?”
“那不是军人的工作,是保全公司的工作。”
“你到底想说什么……裴罗庚。”
“我回来见见你,然后,重新回西线,我还要打下去。”
“你……”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的生命安危,哥哥。谢谢你。”
“你……”
“不必说了。任务又要开始了。”
拿起帽子,穿上外套。
喝完茶和酒,提上枪兜。
一言不发,眼神复杂。
没有道别,分作两辆车,在初春的寒风中,在黑胶唱片的歌声中。
肢体健全的男人,困在战车的钢铁里,把车轮当做腿脚,把炮塔当做血肉。
身体残缺的男人,困在假肢的钢铁里。把指节当做荣耀,把伤痕当做生命。
像是【皇帝】那一卷中的章回首语一样。
只是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