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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脱离原定阵型的那一刻。
王德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见这位夜叉一言不发,却是忽然起身上马,身侧二十骑士也纷纷上马,两百长斧背嵬军也各自起身拎起长斧。
当面的黎大隐心下一惊,便欲回头呼喊张遇,但转念一想,对方大概是见到自己等人识破计谋,所以干脆放弃诱敌回营才对……不说别的,谁有胆量以两百冲两千?两千甲士后还有寨墙和弓弩手?
一念至此,这位工匠天才便复又勒马相对,强做镇定。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黎大隐心中转了个弯,没有出声之时,那边王德既然上马,便不管不顾,只引二十骑直扑向前。
与此同时,二十骑中一名侍从亲卫更是直接打开了藏着许久的一面挂旗,冬日朔风飞扬,旗帜迎奉飘展,正是‘御营中军副都统王’八个大字。
可能是一时没转过弯来,黎大隐此时却干脆懵在原地,见到对方扑到身前约百八十步的距离方才醒悟……且说,他本是靖康中守过东京的,后来又是东京留守司麾下,此番又攻南阳城许久,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旗帜是指王德?而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德是谁?有什么本事?
于是乎,其人一瞬间只觉得浑身寒毛炸起,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打马折身向后,准备遁入阵中再做计量。
然而,此时张遇两千甲士一分为二,一半脱离原阵,前头已经随张遇进入辕门,后头还在阵内,本已经有些混乱不堪……而待眼下,眼见着宋军在那闻名天下的王夜叉带领下扑来,两员主将一个已经走掉,一个居然试图掉头逃窜,那么全军上下,本该入营的自然本能加速推搡,不该走的,也本能想随同袍入营躲避。
两千甲士,背大营列阵,却在二十骑当面顺势一冲后,瞬间成凌乱之态。
这还不算,随着对面寨墙上几个零散弓弩射出不中,王德跃马叛军阵中,抡起手中长斧便连续砍杀数人,将身前一撮甲士轻易砍得炸窝之后,就在张遇急匆匆回身、黎大隐也在阵中连续呼喊号令抵抗之时,却是拎着血淋淋的斧头奋力大呼:
“王师大队已至!尔等叛军,今日必死!”
其声宛如冬雷,震动叛军,而言语既落,不过片刻,身后两百重甲长斧兵便在步行冲锋后,涌入对面叛军甲士阵中,放肆大砍!非只如此,随着王德正式进军,远处南阳城下羊马墙后也是鼓声、喊杀声顿起,不下数千甲士,推倒早已经虚掩的羊马墙段,在外壕架上飞梯,便蜂拥而出,直奔东面叛军营寨!
两千阵型已坏的甲士,见此形状,听此声音
见此情形,张遇还算镇定,一面在辕门处斩杀逃兵,逼迫这群早已经乱成一团的甲士奋力向前顶住,一面又叮嘱寨墙上的弓弩手,准备对即将到来的宋军大队发起攻击……还不忘派出信使从大营旁门往金军大寨求援!
不过,与此同时,那本该在前方指挥若定的黎大隐却早已经失措无能!因为王夜叉显然是盯住了他,根本就是领着二十骑追赶他不及。
寨前地方狭窄,还有一时慌乱的叛军大队,双方宛如老鹰捉小鸡一般,但好景不长……那些叛军甲士又不是没有眼睛,眼见着王夜叉根本就是冲着黎大隐去的,而且挡在中军的甲士往往会被跟在王德身后的长斧兵给剁成肉泥,却是个个醒悟,主动远离自家将军。
于是乎,黎大隐越逃越是艰难……而不等宋军大队到来,这个天才木匠便被王德逼入身前,他先是奋力一挡,武器便瞬间脱手,然后便彻底丧失勇气,几乎是以一种无动于衷的姿态迎上了对方第二次抡来的大斧。
这不怪他,他须只是个天才木匠,被张遇看中,认了义兄弟才至于此的。
但战争就是战争,王夜叉此时孤军冲阵,看似骁勇无敌,其实自知危险,如何能放过这个战机?所以这一斧几乎是尽全力而劈。
而这一斧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早已经乱成一团的战场居然好像停滞了刹那一般——王夜叉居然将黎大隐从头到腰给活生生劈成了两半!非只如此,大斧继续下落,复又斫到马背上,居然又将战马劈的双膝下跪,只是一声哀鸣,便带着那柄长斧与满身内脏歪到在一旁,再无气息。
与此同时,王德胯下战马也明显不支,居然也一起下跪哀鸣。
王夜叉奋力去拔战斧,居然一时拖拽不动,便干脆弃了战斧,拔出腰刀来,重新上了一名身后亲卫的战马。
等他翻身上马,本想奋力大呼,继续喊‘王师大队已至’的,但此时周围叛军甲士看到那一幕,哪还有人敢与他相对,根本就是如炸了窝一般,蜂拥往辕门处逃窜。
王德见状大笑,便横刀策马砍杀,一路往辕门处逼迫而去……见此形状,叛军甲士逃窜愈发慌乱,踩踏之中,倒灌辕门之势已然形成。
而辕门处的张遇自从看到自家兄弟被劈成两半,便也浑浑噩噩,几乎是被乱军给推入了辕门,然后宋军大队约三千众在辛永宗(小辛)的带领下此时已到跟前,几乎是以探囊取物之势,轻松拿下寨墙,向内涌入。
这还不算,大营东南面,早有准备的张景部也适时引自己所部越过冰河夹击东面大营。
到此为止,叛军乱做一团,几乎是稀里糊涂便成溃败之势,不少人望风而降,甚至有人主动倒戈,不等宋军抵达对于营盘,便主动呼喊‘王师大队已至’,遥起呼应。
眼见着东面大营再无可救之理,而且之前那一劈,也让张遇彻底丧胆,故此,此人回到中军大帐,干脆带着数百亲信,卷着部分细软往正东面而去了,却是根本不敢往北面大营去见完颜兀术。
殊不知,完颜兀术根本不会怪罪他,这位四太子干脆在北面中军大寨内的某个高耸望楼内,一面遥观东面大寨,一面与拔离速相对饮茶呢!
“这也败的太快了。”拔离速端起微凉的茶杯一饮而尽,复又拈起茶叶在口中咀嚼起来。“本以为能守住的,便是守不住也该鏖战一阵,张遇着实无能!”
“不是张遇无能。”兀术摇头不止。“一来之前攻城消耗的还是张遇兵马居多,他军中战力、士气都跟当日投降时差了太多,二来,王夜叉倒是名不虚传……不许擅自助战的军令已经传下去了吧?”
“自然。”拔离速正色答道,复又放下茶杯微微一叹。“现在怕只怕宋军士气速起,到时候反而难制……”
“此番议论你不是已经应下俺了吗?”兀术微微蹙眉。“甭管他们士气如何,真要接战,咱们三万骑兵,他们拿甚抵挡?”
“确实应下,俺也确实觉得可行。”拔离速赶紧改容。“只是怕弄巧成拙……别让宋国皇帝真的被护卫去了襄阳,到时候南阳、襄阳一分,咱们就真作难了。还不如四面围住,安静等挞懒元帅扫清北面,再来援护呢!”
“你当日可不是这般说的。”兀术冷笑言道。“其实,宋国皇帝只要出城,哪里能走?天寒地冻,白河结冰,咱们又早早将一万骑兵放在西营南端,只要有异动,直接向南面来个大迂回,全包住便是……要不,让你替韩常,专管这事?”
拔离速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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