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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人匆匆附和。
“要我说,刑部委实多虑了。”继而,就连枢相陈规也忍不住负手讪笑起来。“十八个王爵算什么?当年丰亨豫大的时候,光亲王就几十个,如今全都空出来了,两河尽复,朝廷缺这点禄米吗?再说了,这般封绝,反而能确定不是实封,无外乎是官家兴不世之业,遂有不世之功,拿这个做个功勋排定,将来好上史书罢了。”
马伸微微一怔,然后陡然醒悟,随即闭口不言。
且说,马伸是何等人也,他这个醒悟可不是说被这两人一番话就讲的心服口服。
事实上,他虽然对这个王爵太多而不满,尤其是耶律余睹之后那两个近臣因为什么‘始终如一’、‘十年相从’感到有些别扭,甚至他隐约觉得,解元和刘錡能封王,都是官家为了让杨沂中和刘晏能封王而私心添上去堵人嘴的……但是,不满归不满,这并不代表他会真在意这个爵位本身。
什么王爵?大宋朝的相公们只要不出事,退休了都有王爵,干的好的,弄个大国封王也是手拿把攥的事……而人家吕好问家里干脆是家传的东莱郡王,和这种美事相比,更进一步的王爵都显得有些画蛇添足。
所以,便是准备扯一扯杨沂中、刘晏这二人,也不过是个引子。归根到底,不过是赵官家一口气封了那么多武将为王,马伸有些担心文武平衡被打破罢了。
但这不是李光和陈规直接跳出来说清楚了吗?
赵官家这十年干的事业,如今起步也要跟光武并称了,再干个三十年不出幺蛾子,指不定能跟秦皇唐宗掰掰腕子。
那么光武有云台二十八功臣,唐宗有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赵官家只有武将出身的十八王中兴?
什么王爵,王爵不过是一种评价体系,代表了你的功勋和排序。
故此,有十八个武将,肯定还有十八个文臣啊!
文武泰半,凑个三十六才舒坦啊,武将是战前许诺,现在先封,等燕云一下,或者战事了结,自然该论一论十八文臣了……你嫌弃十八个王爵多,岂不是相当于嫌弃十八个文臣功位多?
诚然,去掉刘錡、解元、杨沂中、刘晏,十四对二十八功臣似乎更妥当一些。
但要是那样,在场的诸位到底有几人心里有底呢?
建炎以来,名臣如流,李纲、宗泽、汪伯彦、吕好问、许景衡、赵鼎、张浚、宇文虚中、吕颐浩这几位妥当的一去,到底还有几个位置?
陈规、刘汲心里都虚好不好,胡寅好像妥当些,但刘子羽、林景默呢?他李光、你马伸呢?外头是不是还有王庶、胡闳休,便是殉国的张所也说不定……到底谁有把握啊?
而偏偏进这个和没进这个,几乎能直接对身后名有盖棺定论之说,这就很坑了。
所以,别说嫌弃十八个王太多了,按着秘阁里有些在心里算来算去头上冒汗的人想法,王胜、吴璘、王贵、傅选这四个也是可以凑活的,郭浩、邵云也可以。
弄个什么岳台四十八功臣最好,这样自己说不得能搭个尾巴。
当然,这就想多了。
真要是那样,反而让人笑话。
十八文、十八武,建炎三十六名臣,专指中兴之功,已经算是比较合适的数字中偏大的一个了。
就这样,王爵的议题匆匆开启,然后又在所有人心照不宣中匆匆关闭,
随即,赵鼎身为首相,强压各种心思,进入正题:“官家当日战前承诺,固然是封王为先以安军心,可其他军功许诺也不能放下,枢密院要做好准备……还是那句话,宜宽不宜窄,宜早不宜晚……切莫让官家与朝廷失信于军。除此之外,部分撤军与民夫折返的事情也要做好应对。”
“枢密院定当尽心尽力。”张浚即刻与陈规一起闪出,严肃应下。
“还有两河任员,也当尽早处置。”一言之后,赵鼎稍微一顿,才说出了这么一句似乎本该顺理成章的言语。
然而,吏部尚书陈公辅可不会惯着赵相公,其人直接转出,拱手以对:“话虽如此,可还请相公明言……两河故地旧官去留之权,到底是咱们这里处置,还是官家派出的春耕巡视组来定?”
“先紧着官家言语。”赵鼎平静以对。“暂以巡视组意见来定……若有什么事端也无妨,因为今日事后,官家指不定哪日便要回来了,便是不回,也能交通妥当,届时直接上书一问便可,不必过虑。”
陈公辅微微摇头,倒也没有追究。
“那军功授田一事呢?”户部尚书林景默接口再问。
“这事能有什么问题?”赵鼎蹙眉反问,言语急促。“当日长社战后,官家还于旧都,中原便曾大约做过此等事,后来官家更是渐渐引出了抑制兼并的国策,明显是要以授田而行均田之策……今日两河再行此事,无外乎是规模更大一些,行事更彻底一些罢了……便是有少许人不满,以如今河北局势、朝廷信誉、官家威望,外加三十万御营甲士,又能如何?真要是谁敢不满,也不过就是跳梁小丑的格局罢了!”
“不错。”张浚也失笑挥袖。“赵相公自家也是要均田的,都未曾不满,那到底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个当口去寻官家的不痛快?”
赵鼎旋即跟着失笑:“我家在河东本就没有几亩地,还指望这次授田能给家中添一笔资产呢……”
秘阁之中,立即哄笑起来。
林景默也笑了笑,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赵鼎在装糊涂,而张浚在帮着赵鼎装糊涂一般。
事情很简单,当此大胜,而且又是官家近臣出身,林景默根本不会质疑政策可行性,更不会质疑政策本身,他刚才的意思其实是在问赵鼎……军功授田这种事关国家根本的事情由谁负责?
难道还要顺势交给那个什么劳什子巡视组吗?
当然,林景默也知道赵鼎的难处,更晓得当此之时说某些话未免扫兴,所以也随之而笑。
笑完之后,会议继续。
又有人建议,既然吕颐浩吕相公连番惊扰病卧,身体不好,范宗尹等人力有未逮,不知可不可以请示官家,再发部分官吏到御前协助?
还有人询问,燕云就在身前,官家却有议和之论,其中因果、真假,尚不能确定,要不要请示一番?
须知,议和的话,官家那番条件未免太苛,继续作战的话,又显得太假。
其余种种,不一而足。
这场会议,最后一直开到天黑才在首相赵鼎的强行压制下终止了下来。
接着,众人勉强散去,而林景默作为值日的尚书,却又留在秘阁二层,等待都省直属的秘阁文书将不涉密的会议讯息与可发布信息整理妥当,亲自过目签字后,这才准备下楼离去。
按照规矩,前者要第二日发给公阁来看,后者要今晚便发给邸报部门来看……时间久了,官僚系统总会内部自洽的。
当然,且不提什么政治规矩,只说林尚书走下这个可能是全世界权力浓度最厚重的一层楼,未曾出门便闻得宫城外喧嚷不停……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位于皇城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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