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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朱高煦在花园里喝闷酒。
他斥退了左右,不要任何人陪伴,自己一个人呆在花园里。
禁足王府,实在让他的心情非常的烦躁不安,特别是今天。
这并不是因为百无聊赖,而是因为面前的一份奏折的抄本。
这份抄本是他多年来买通的皇宫中的一个内侍冒着极大的风险送出来的,所抄写的正是大理寺禀告孙殿臣案情的奏本。
这份奏本朱高煦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不得不说,里面提到的这个叶枫确实是个人才,凭借着一些小小的蛛丝马迹,居然能把很多事情都拼凑起来,推断出了孙殿臣并没有死。
其中所谓那个一盘鸡肉下面居然有两片爆炒腰片,从而佐证了死的其实是醉仙楼的厨子的推论他特别喜欢,这真是神来之笔。
到后面更是推断出他汉王朱高煦利用此案控制了天策卫,从而阴谋刺杀太子。
真是绝了,连朱高煦自己都要忍不住相信了。
幸好,他没有相信。
看来父皇也没有相信。
否则,就凭他在禁足期间私自出府,前往灵谷寺私会他人这一条,就可以对他问罪了。
但是父皇没有,这就说明了他对这份奏本上的内容还是怀疑的。
至少目前,自己还是安全的。
朱高煦端起面前的玉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一口醇厚的劲道从喉头直达胸口。
看来这些年来,特别是在靖难之役中,自己浴血冲杀在前,几度救了父皇,所立下的赫赫战功父皇还没有忘记。
就凭这样东拉西扯,编小说一样的离奇情节,这些毫无证据的所谓推论还远远不能动摇父皇对自己的信心。
更何况,这个叶枫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被通缉的杀人逃犯而已。
一个逃犯的话,谁会相信?
提到逃犯,朱高煦就想起了灵谷寺。
自己之所以会在禁足期间冒险偷偷去灵谷寺,全都是因为她。
这几年来,朱高煦一直在给她写信,并且收买了相关的人员偷偷交给她,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只言片语的回复。
直到那一日,忽然收到了她的回信,竟然是约自己在灵谷寺后院相见。
朱高煦该有多么的喜出望外啊,他已经顾不得被父皇下旨禁足王府不得外出了,就算因此被问罪,他也一定要去。
可是见面的时候,她竟然还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容,还斩钉截铁的要求自己从此不要再骚扰她了,不要再破坏她平静美满的生活。
这是什么话?她真的幸福吗?
太子现在光侧室就有三个,何况她只是一个身份比侧室还要低微的侍妾,听说太子已经有两年没有去过她的房里了。
否则,朱高煦也没有机会收买她身边的人帮自己送信了。
幸福?可能吗?
可是她根本没有给自己多说话的机会,没说几句就催促他离开,然后急匆匆地离去了。
现在想起来,她当时的感觉好像有些慌张,似乎在害怕什么。
如果当时能多说几句,多待一会儿,也许,发现那具尸体的可能就不是那个跟踪自己的叶枫,而是汉王朱高煦本人了……
不会的,朱高煦摇摇头,制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她绝不会害自己的。
绝不会!
叶枫,他父亲叶知秋就是朝中有名的难搞的人,从不趋向任何势力,只对父皇一人忠心,简直就是父皇养的一条狗!
想不到,现在他儿子竟然比他还要难搞,能收集这么多的线索,而且还条条都指向了自己。
也许,这个叶枫根本就是太子一党的人,是不是干脆找人干掉他,一了百了?
朱高煦想起了禁足之前曾经收到消息,大雷门总堂主雷破天也来到了京城。
大雷门一直是支持汉王的江湖势力,在之前就曾经暗中帮自己处理过好几个难搞的人。
但是这个叶枫现在可是奉旨查案,加上京城最近实在是多事之秋,前夜京郊一声巨响震动了全京城,听说是郊外一所房子半夜忽然爆炸,炸得就剩下地上一个大坑了,据说和民间私藏黑市火药有关。
在这样纷乱的局面下,朱高煦实在有些不愿再多生枝节。
他低头看着面前盛满酒的玉杯,沉吟着。
这时一个穿着内侍服饰的人,手里端着装着菜肴的托盘,低着头,慢慢向朱高煦坐的地方走过来。
快要走近的时候,一直沉吟着的朱高煦忽然喝了一声:“站住!”
来人停住脚步,低着头肃立在原地。
朱高煦有些狐疑地打量着这个人:“本王吩咐了所有人不得进入花园,你不知道吗?”
来人低着头应道:“知道,可是现在有人求见王爷。”
朱高煦问道:“谁?”
来人一抬头,答道:“正是小人!”
朱高煦一惊,仔细看去,这个人面生得很,果然不是府中的人。
他沉声问道:“你既然能处心积虑来到这里,想必很有些本事。你是谁?”
来人放下了手中的托盘,朗声道:“我叫叶枫!”
朱高煦着实吃了一惊:“你就是叶枫?”
他实在没想到,刚才还在脑子里犹豫着要不要干掉的这个人,现在居然活生生地就站在自己面前了。而且,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子。
片刻,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想不到,你的胆子倒是蛮大的。”
叶枫眉毛一挑:“我需要怕什么?”
朱高煦道:“你为大理寺查出那么多线索,条条指认本王是幕后凶手,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他笑了笑:“何况,在本王府中杀掉一个流窜进来的逃犯,恐怕也是理直气壮的。”
叶枫也笑了笑:“这个是当然的,不过,我并不怕,因为我相信王爷。”
朱高煦一愣:“相信我什么?”
叶枫一字一顿地说道:“相信王爷您并不是那个幕后的真凶!”
朱高煦没有说话,他直盯着叶枫的双眼,好像想要从中看出叶枫说得是不是实话。
片刻,他笑了,那里面没有一丝慌乱,有的只是一种热情,一种真诚。
他从心里开始喜欢这个年轻人了,幸好刚才没决定干掉他,他禁不住这么想。
朱高煦指了指身前的一张椅子,说了声:“坐。”
叶枫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下来。
朱高煦心里又是一股喜爱,他性子直来直去,平时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千恩万谢的繁文缛节,这个年轻人是越来越对他的脾气了。
他尽量把
声音放得柔和些:“你刚才说你相信本王不是真凶?”
叶枫点点头:“我相信王爷是被陷害的。”
朱高煦奇怪道:“为什么?”
叶枫说道:“因为我就是被陷害的。”
接着他把在灵谷寺中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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