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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府外一阵急骤的马蹄銮铃响。一队数十人的亲兵卫队跟随着忠王李秀成来到了西王府门口。他是张帅着洪宣娇特地请来的。洪宣娇本来主张要带张帅直接前往天王府真神殿,当着文武百官宣布“救世天主”下界打救天国危难。却被张帅劝住了。他知道以洪秀全此时猜忌多疑、刚愎自用的xìng情,必不能容得自己,再加上洪仁发、洪仁达两个jiān臣在侧,未必能达成预期目的。与其徒劳无功,倒不如请负责防卫天京的统帅李秀成商榷。一但赢得李秀成的信任,自己即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大批忠死太平军将士,而且,只要李秀成这样手握重兵在手的主将归顺,还怕其他将领不来投吗?
李秀成在女官的带领下,迈进花厅,却见洪宣娇快步迎出,李秀成长身一躬道:“有劳萧王娘亲自出迎,臣弟不胜惶恐。”张帅坐在客厅屏风之后,仔细打量着走进客厅来的李秀成,暗道,果然是一时俊杰人物,单看他正气堂堂的脸庞都令人不禁心生敬意.当下盘算着自己该如何才能赢得这位数十万太平军统帅的心。让他甘为己用!
客厅中,李秀成听得洪宣娇问起防务状况,忍不住仰天长叹,泪如雨下。洪宣娇看了心中难过,劝慰道:“忠王,不撤出天京,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李秀成道:“数rì以前,我们还占着九袱洲、下关、燕子矶,还有洋商和清妖水师中为谋私利的人卖粮给天京,现在九袱洲、下关让曾国藩的水师攻占后,长江水道全部控于敌手,前几天傅善祥对我说,天京库存粮米已经不多了,如不撤出只恐国亡无rì了!”
洪宣娇听他说形势危如累卵,心中不由一阵惊慌,猛然想起“救世天主”已然下界,天京之围朝夕可解,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当下嫣然一笑道:“今rì是五月六rì,天王不是说,西北扶王、东南汪海洋各率数十万大军前来勤王,九rì即可到达?”
李秀成眼中浮起悲忿的神sè,厉声道:“据探马回报,西北太平军五十万现在被清妖僧格林沁蒙古骑兵伙同湖北楚军、河南豫军和安徽皖军堵在鄂皖交界之处不得过来,而汪海洋部又被被左宗棠、李鸿章分割包围在杭州一线,也无力西援,这不是望梅止渴吗?而且,常州急报,李鸿章急攻,形势岌岌可危,一旦常州有失,则天京之势更危!”
过了一会又叹道:“也难怪,天王有幻想,他相信四面八方的勤王军终会来解天京之围的,他不是说了吗?几次天京之围,赖天父庇佑都没有造成城破之危嘛。哎!此时若真如天王所言,天父上帝解救士民于危难,我李秀成当额手称庆!哈哈!”
洪宣娇忽然抬起头,神sè复杂地看着他,开口道:“忠王,实不相瞒,天父的确派出救世天主下界了。。。而且,救世天主眼下正在府内!”李秀成听了暗暗吃惊,其实以他聪颖,又岂会不知,所谓天父天兄云云,不过是用以掩人耳目的幌子,没想到此时竟然有人假借“救世天主”名义行骗到西王府来,那还了得!不过,眼看洪宣娇满脸崇拜之sè,倒令他不禁好奇,他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救世天主”是何等角sè,竟可令萧王娘如此!
轻轻咳嗽一声,张帅整了整衣衫,从屏风之后走出,一见李秀成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身负天京防务重责的忠王了,我就是萧王娘口中所说的“救世天主”。”李秀成脸上浮起不屑之sè,冷哼一声道:“看你生的眉清目秀,怎生也来做这等勾当?天国危难之时,不思为国尽忠,却跑到此妖言惑众,是不是要本王将你拿去问罪了!”
张帅闻言冷冷笑道:“我知道忠王你是jīng忠天国肱股之臣,一言一行都想着天国社稷,只是,我想问一句,当忠王与侍王密谋领军出走时,将天国社稷放在哪里?”史料记载,在李秀成尚未回京防务之时,曾与其弟侍王李世贤谈心,其间李世贤劝他率军别走,被他拒绝。张帅此时故意提及此事,正是要先声夺人,杀他个措手不及。
李秀成没料到他的攻击如此强悍,一下直指心底隐秘.额头立刻泛起斗大汗滴,虽然在李世贤提及此事时,被他怒言驳斥,但这等忤逆天王的行径若是被人知晓,可是灭族大罪!他惊愕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英武帅气的男子,心中暗道:这样隐密的事情是除自己和弟弟之外绝无他人知道的,眼前这人难道真是无所不知?难道他真的是天父派来的救世明主?张帅看他反应,心中了然。知道要烧另一把火了.于是又开口道:“那件事咱们先不说,我在这里想问一句,忠王为谁而忠?是天父上帝?还是天王?还是天国数百万百姓?”李秀成抹抹了额头的汗滴,道:“既为天国之臣,自然要忠天国社稷!”
张帅立刻大声喝道:“好一个忠天国社稷!你心里只想着忠于一个一味靠天的洪秀全,哪里忠于天国社稷!天国,不是一个人的天国,而是天下人的天国,如此愚忠于一个人,而抛弃天下万民,你又算得了什么英雄好汉?”
李秀成身躯猛然一震。眼前此人说话正合自己的意思。他一直对洪秀全的‘一味靠天‘十分反感,认为是将会是‘失国丧邦‘的重要原因。却始终不敢说出口,看到眼前这个男子豪气飞扬的神sè,他心底猛地感觉到一种志同道合的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