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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个脸换好衣服,再来说话。 ”
中山长昀顿脚说:“唉!那夜的怪事又来了,我床头又有只布偶了,还是诅咒之举。 这宅中,我得罪谁了?”
闻讯而来的众人,都涌在庭前,望着大少爷这份狼狈样子,噤声不语。 这时。版本宫子草草穿了衣服。 头发凌『乱』地拿着那只布偶,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将它交在丈夫地手里。 中山长昀接过去递给母亲。 吉野太太望着手里这充满了诡异气息的红『sè』之物,上下左右仔细打量,说:“这个东西的来路,咱们可得好好参详。 你且先回去,这个模样别让外人耻笑。 ”
中山长昀见围观的人多,不便再谈,便和老婆一起离开了后院。 半途中,又恰巧遇上了三弟中山长则。 中山长则见他这形状,颇为好笑,忙问缘由。 中山长昀草略一说,他油然想起了自己那夜碰到过闹鬼的情形,不由收起笑容来,郑重地说:“这件事,我也揣摩着古怪,咱们待会儿去外面茶楼喝早茶,好好研究分析。 ”
江户街头,早市早已开始。 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斥满了整个街道。 自从上次晚间刺杀案件之后半个月左右,原本紧张的局势逐步平缓下来。 满大街jǐng戒的士兵都已各归本位。 城内外严密地大队人马又开始陆陆续续向周边地区调拨。 江户城,正渐渐向一个非军事区域恢复。 全城洋溢着一股平和的气氛。
在这平和的气氛里,中山长昀、中山长则兄弟俩坐在茶楼临街的窗口,望着下面人头涌动的街道,不禁叹口气,说:“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至理名言啊!”
中山长昀手捧茶杯,竭力想回忆起半夜间的感觉,为自己夜里地酣睡而感到后悔。 中山长则见他出神,不由感慨说:“百年旧宅,有些鬼祟作怪的事情,本属寻常。 不然,咱们小时候看过的神怪故事,那上面的也不全是些杜撰的内容。 ”
中山长昀长长吁了口气,凝眸深思,说:“这蹊跷劲儿,倒叫我生疑。 可是,鬼是从哪里不知不觉逾窗越户来到我们床前,怕是非人力所为。 这中间定有文章。 ”
“我也有同感,”中山长则点点头,说:“一夜惊魂,长发女鬼,倒真算是传说中的故事。 咱们江户中山家倒应了小说家言了。 ”
中山长昀思忖道:“这本来闹鬼之事,是有规律可循的。 那事咱们都是归家之初的夜里出事。 我本来猜测是有人故意为之,驱赶我们离开。 但昨夜的事来得非常怪异,无迹可寻。 它的用意是什么呢?”
中山长则听他这样说,心头一动。 伏栏望着楼下地屋脊和檐角,正沉『吟』之际,忽见远处小街有一人长衫围巾,踽踽独行,身影极为熟悉,正是自己地兄弟中山长治。 他刚想叫中山长昀来看,但是随后见他拐弯向西去了。 便一转念,没有开口。 中山长昀见他神『sè』微有变化。 忙问究竟。 中山长则笑笑说:“我正眺望那边咱们的家宅呢。 这闹鬼之事,难说难讲。 但我有一个办法,咱们暗中施行,定然有效。 ”
“什么办法?”中山长昀大感兴趣,追问道。
中山长则故作神秘地一笑,摇摇头说:“我去请个高人来,届时你就知道了。”
兄弟俩吃完早茶。 沐浴着温暖地阳光在街头告别,各自离开。
中山长则在街头逛了几处古玩、茶叶店,买了半斤上等清茶,用牛皮纸包好、细绳扎定,提在腕下,小心察看背后无人盯梢,便抄捷径从小巷径直向西赶去。
西山神社外表rì显残破。 驻寺和尚龟板和尚所居的后园,却是生机一片。 和尚费尽心力养了些花草。 都被搬放到外面空地上晒太阳。 屋子的门窗俱开,正与访客谈笑风生。 中山长则耳尖,听出了那客人的声音,知道自己所料不差,正是弟弟中山长治。
今天,中山长治一反常态地起床晚了一点。 没有赶上目睹大哥地狼狈模样,只是稍稍听到了几个佣仆的窃窃私语地议论而已。 他油然想起了昔rì二哥中山长则撞邪后,请和尚占卦的经过,感觉奇怪。 正谈论间,外面院中又有一人大声笑道:“糟糕,看来今天和尚床下暗藏的美酒又要遭逢一劫了!”
屋里人闻听这声音,相视一笑,均知是中山长则到了。 和尚起身迎到门口,淡淡道:“昨夜忽得一卦,今rì有不速之客前来讨酒。 故而和尚连夜将酒喝个jīng光。 至今宿醉未解。 二君莫要嘲笑。 ”
中山长则朝他望望,大笑道:“瞧你和尚那点不成器的小气样。 只可惜我的好酒都存在北海道租界里了,不然随意找几瓶来,也足以吓杀你这和尚。 ”
和尚也是一声长笑,说:“那我和尚可是想被施主吓杀,饱尝美酒而死,至乐也!”
中山长则微微笑道:“你们都是酒鬼,忙不迭地要醉死,埋醉鬼的酒缸可要涨价了。 ”
三个人俱都站在门外温馨无风的阳光下,闲聊地高兴。 中山长则问弟弟怎么有雅兴拜访龟板方丈的?中山长治看着他一笑,反问他是来干什么的?
和尚略观二人的神『sè』,便心知肚明,说:“中山家宅子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你们兄弟俩,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来,和尚猜得如何?”
中山长治冲中山长则挤眼,说:“你看呢?”
中山长则笑道:“你跟我打什么哑谜。 适才,我和老大在茶馆吃早点,坐在楼上窗口,远远见你悠悠闲闲向了西。 便猜你是来寻和尚,果然不差。 自然是为老大的事情了。 ”
中山长治从书袋里取出那只红布偶来,交给和尚,说:“昨夜,我大哥一梦醒来,脸上平添了红漆之类的东西,弄了个花脸。 他的枕边就放着这东西。 ”
和尚举起布偶来迎着阳光略照一照,取来剪刀,剖开布偶外皮,lou出里面雪白地棉花,抽出一缕来迎风一吹,飘飘扬扬飞出老远。 这中山兄弟俩见他如此,似乎各有所悟。 但是都不开口,心中盘算。 和尚见他们不语,将布偶奉还,说:“细细参详,还是有破绽可找的。 上次送来的那件东西,我放在柜中,咱们来瞧瞧。 ”
说罢,他又去室内取来三个月前中山长治带来的那只布偶,照样从拆开的线缝里拽出一丝棉花,相对比较,『sè』泽、絮长极其相似。
和尚摇头道:“这并非鬼魅所为,而是人做的。 ”
中山长则仔细看棉花,点头道:“这是上等地棉花,咱们中山家是否买过?”
中山长治摇头说:“买什么?不都无一例外地交由天光街裁缝店里做吗?所有的冬装棉衣和被褥都出自他们地手中。 这些年,他做咱们这些大户人家的针线生意。 颇赚了一笔钱!”
“这东西,不是从棉衣里拆出来的,就是从被子里。 而且,动手的是个女人。 ”
“那是自然。 ”中山长则恍惚中想起那夜依稀见到过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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