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一晌贪欢(第2/3页)山河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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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为了玉望,或者也是为了把柄,甚至有可能是……为了你。”

    毛之仪轻轻一颤,抬起困惑的眸子。

    文臻却没有说下去。

    “之前我和你说,要和你定一个赌约。现在这个赌约来了。”文臻手指轻敲着桌面,“我赌你会带我去你父亲书房,拿到你父亲手里真正的士兵名册。”

    毛之仪惊得原地一跳。

    “这个约不是和你赌,是和我自己赌。我赌你不知内情,心存良善;我赌你外表虚弱内心刚强,敬慕英雄不齿虚伪;我赌你想要挽救父亲悬崖勒马,愿意为此付出一切。我赌你会帮我拿到吃空饷的证据,以此和你父亲谈判,交出军权,而我承诺保他不死,保他安度晚年。”文臻轻轻道,“毛之仪,你会让我失望吗?”

    她深深盯着毛之仪的眼睛。

    屋子里另外几个人,惯例不言不语的苏训抬起头,黑暗中一双眸子微微闪光。

    寒鸦冷漠平板的脸容也似乎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

    张钺冲进了室内。

    黑暗的室内有人惊惶的转过身,雪白的小脸一闪,她似乎捂着鼻子,还说了句什么,但张钺已经听不见了。

    他扑了过去,屋内响起一阵沉闷的震动之声,夹杂着唔唔之声,像是有人被捂住了口鼻,然后**撞击闷声挣扎。

    长廊两个人微微绷紧了身子。

    但是并没有如两人猜测那般,发出张钺的惨叫呼喊,也没有女子的惊叫求救,夹杂在雨声中的,是沉重而令人心跳的不断碰撞之声,一声声像要撞在人心。

    毛万仞有些不安了。

    出乎意料的后续总是令人心神不定的。

    便是毛万仞身后那原本镇定沉稳,如云如高天一般,气质既空灵又岿然的男子,在长久的等待后,也不禁微微动了动身子。

    在他想来,毛万仞这一手想要坑害到她是不可能的,倒有五成几率令张钺倒霉,只是如今这事态发展,倒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他一动,毛万仞便揪住了他衣袖,“公子,你要做什么?你不会想现在进去吧?你此刻进去,我就前功尽弃!再说刺史大人是什么人物?你真以为她会被张钺伤及一分?莫要不小心,反中了她的算计!”

    男子顿住。

    毛万仞没有说错。

    文臻那人,便是用尽全部智慧去提防都不为过。

    只是,她毕竟……怀孕了……

    他忽然闭眼睛。

    时间在令人难熬的等待里显得分外漫长。

    猛然啪地一响,张钺的身子撞破门扇,穿过长廊,飞到了庭院中,砰一声落在雨水横流的地,他在地弹了弹,便不动了。

    毛万仞眼底露出喜色,他身后那人影却霍然抬头看向那打开的门扇。

    门依旧开着,没有人去关,风雨狂涌而入,瞬间将长廊打湿。

    隐约有女子一声长长的呜咽。

    毛万仞身后的人忽然动了,白影一闪,已经越过长廊,掠进了大开的门。

    毛万仞大惊,他看出这位贵客心神所系,一直故意拦在他面前,封住了他的去路,没想到这位真的要出手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白衣人一脚迈进屋内,眼前一片混沌的黑暗,只隐约一点雪白的光芒闪耀,随即他心底一惊——那是女子裸露的肌肤的光。

    女子弯着身子,紧紧抱着腹部,那一处显出些不同于寻常的饱满的轮廓,像揣了一个球。

    他只掠过那一眼,心便狠狠一颤,像被细细的牙齿啃啮,疼痛细密而连绵不绝,他一抬手,身披风已经解下,如云一般展开,覆了那女子的躯体,下一瞬间他将她抱起,轻声道:“没事,我在,我在呢……”

    他抱着她的手臂,臂肌肉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情绪激越,有些微微颤抖,女子软软将头颅搁在他臂弯,似乎已经不省人事。

    他忽然一顿,嗅见淡淡薄荷香气,眼角看见那肚子的形状。

    然后猛地将女子抛了出去!

    女子落在榻,一个翻滚爬起来,肚子里居然掉下个枕头。

    她也不管,掀开后窗,灵活地爬出去了,落下时哎哟一声。

    他却无暇理会,鼻端冲进了一股浓郁的甜香,眼角一掠,已经看见屋内桌子,床榻,那些木质器具,都已经被砍出斑斑痕迹,以至于那股原本渗透在木质中的安眠香气,在空气中挥发得更加剧烈。

    剧烈到他明明闭住了气,进来这一瞬间因为那一闪神,脑中还是一昏,困倦之意袭来。

    身后不知何时,门已经无声无息地关了。

    后窗还半掩着,门也只是关着而已,头顶天窗也半开着,到处都是可以离开的缝隙。

    屋内还有分分钟令人睡死的安眠香。

    他却没有动。

    立在屋中,名动天下的唐家五公子,垂头看了看自己方才因为心急冲进来时,被风雨卷湿的袍角,无声地笑了一下。

    其实早就该知道的,不是么。

    她岂会那般容易堕入陷阱?岂会那般容易落入他的怀抱?

    午后在长廊无意中相遇时,虽然他急躲,但是以她的眼力,早就看见了不是么。

    看见了,不动声色,等人撒网的同时自己也在撒网,不一贯是她的招数么。

    可为什么还是会为了那房中过久的搏斗所牵动,所担忧,在张钺被击飞之后,下意识以为房中一定是她,怕她孕期衰弱受到伤害,也怕她心中委屈,想去解释和护持呢?

    哪怕下一瞬你死我活,哪怕明知可能有诈,在她低落委屈时,还是想要伸手揽她入怀。

    便知天晓衿将寒,依旧一晌贪欢。

    他垂着眉眼,四周无数器具依旧散发着浓烈的安眠香气,缠缠绕绕,誓要将他拖入黑甜乡。

    像她一样,看似甜蜜温柔无害,实则杀人无形。

    哪怕怀孕,也能作为骗人的武器。

    头顶,门,窗,看似敞开,实则一定都有她的埋伏,在等着他。

    屋外,毛万仞正在急促地吩咐人将张钺抬起,请大夫前来治疗,故意闹了个轰轰烈烈。

    他微微一笑,想要通知毛万仞,张钺一定没事,这书呆子一定不知道今晚他家刺史大人的计划,但他运气很好,也一定在他家刺史大人的保护下,总之,一切都是戏,无论有意无意,他们都是棋子。

    张钺是运气好的棋子,好歹文臻还会保护他,不会让他有什么实质性伤害。

    而他,运气也不错,文臻十分在意他,想要杀他呢。

    屋外接连几声雷鸣,响声剧烈,将他的语声淹没,耳听得脚步杂沓,毛万仞已经吩咐人将张钺抬走,唐羡之叹了口气,心想,天意。

    毛万仞的脚步阶来,按照事态发展,既然张钺被发现“轻薄刺史,被刺史打伤”这样的剧情,毛万仞救走张钺之后,下一步就应该问候刺史了。

    但是唐羡之不能让他这台阶,他怕毛万仞靠近这屋子,也会踏进文臻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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