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江山 (大结局)(第3/9页)山河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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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铮——”

    一声起,人群中便爆开血花。

    大批大批的士兵倒在城墙下。

    以天地为琴,起风雷之音,引九霄之云,下潜九幽之阴,湖海同振,苍松涛鸣。

    最后再奏一曲《绊心》。

    城头下文臻抬首,便见那城头众生熙攘,血火交接,而那人遍身血染,神容如雪,十指虚空连弹间,依旧在不断咯血。

    那曲缠绵又深长,萧瑟亦豪壮,无数人于其下前赴后继,再喋血蹈死。

    隔着烟火、黑云、剑光、和数载恩怨纠缠,殷殷鲜血,他于城最后奏一曲,她于城下含泪侧耳听。

    一曲记初遇倾心,一曲记恩仇难解,一曲记乌海茫茫涛,一曲记长川深深雪。

    一曲记五峰溶溶月,一曲记留山濛濛眸,一曲记湖州博弈,天京长别。

    “铮——”又一声。无弦却已弦断。

    天地于这一霎静音。

    云天之下,城头之,唐羡之微睁着眼,向后倒去。

    最后一霎,那高天和无数涌来的闪亮银甲淡去,雾霭深处,只有那少女,如美人鱼一般游来,忽然抱住了他的腿。

    这一刻水波不如当年清亮,朦胧摇曳,但依旧可见她弯起的含笑眼眸,满溢欣喜和甜蜜。

    然后如星光一闪,灭去。

    黑暗永恒降临。

    ……

    小臻。

    若有来生,旧地再遇。

    你再抱我一次,好吗?

    ……

    太始元年二月初七,天京城破,燕氏重回皇城,唐氏成为这三个月东堂风云史中又一个短命皇朝。

    当日城头太始帝一人合奏一曲抗万军,几乎靠一己之力拦住了大军七日七夜。风采无限,曲成惊天下。

    末了城破之时,纷乱太过,虽然人们都亲眼看见太始帝咯血气绝,但事后清点时,并未找到太始帝的尸首。

    只有那数十件乐器大阵之中,那多到令人惊心的殷殷血迹,告诉人们,这段传奇,存在过。

    也许是因为太震撼,也许是因为太传奇,那如仙如魅的人的最后结局,从此在天京也流传了许多故事,有人说他当日由死士拼死救下城,却也失去了全部武功,自此隐姓埋名,于乡间默默终老。

    或许觉得这个结局并不配太始帝其人其行,又有人说曾在某无名山中见过很像他的人,于青崖之间濯足,身边七弦琴无人弹奏却自鸣,曲声美妙,引满山小鹿侧耳听。

    后来很久以后,又有人说,曾有人在洋外某国,见到他和一个美丽女子在一起,两人一人拉着洋外的古怪乐器,另一人翩然起舞,舞完了便携手而去,不知所踪。

    更多人是对这些传言嗤之以鼻——当日城头焉能留活口?再说那乐器阵中的血迹,多到仿佛那个人流尽了全身血。

    是个人都活不了。

    不过是对于美好却凄凉人物的不舍,使那些无知百姓编这些故事引人追索,将那叛国篡位的枭雄逆贼最后结局,毫无原则地美化罢了。

    是耶,非耶,终究无人知晓。

    文臻只知道,这一生,她再也没见过他。

    她将他那日城头用过的乐器都收集起来,连同那块唐家小楼里的巨大宝石,在城外立了衣冠冢,算做对那一段邂逅传奇的最后纪念。

    墓碑没有名字。只有寥寥一行字。

    “愿你来生,不必曲调完美,不必众音和谐,只需明朗、自在、快乐而欣喜。”

    ……

    二月初八,燕绥进城。

    天京百姓夹道欢迎,主动劳军。

    二月初九,群臣请燕绥登基。

    殿下曰:“滚。”

    群臣哭求一日,殿下紧闭殿门,搂着老婆拥被高卧。

    外头群臣声声哀求,里头他对着老婆肚子喊了一天囡囡。

    无奈之下,李相连同一众老臣连夜入宫,就问殿下,皇子只剩了殿下和十九皇子,您不做谁做?

    九皇子燕绪,已经在唐军入宫那日被杀。十九皇子当时不在宫中,逃得一命。

    燕绥却道:“太子不是还有儿子吗?”

    他定了太子幼子,时年十岁的燕泓。

    这个选择起初并不为群臣所理解。毕竟太子生前和燕绥是死敌,选择他的儿子,不怕将来那孩子报仇吗?

    燕绥对此嗤之以鼻。

    这世有人能报得了和他的仇?

    ……远在南齐的太史阑:很不幸,有。

    选择燕泓,燕绥给出的理由是,这孩子嘴甜,最早喊文臻婶婶,可见是个灵活的,可造之材。

    群臣:“……”

    其实燕绥这话也不过是玩笑,主要是可供选择的人选几乎没了,太子长子性情轻浮恶毒,十九皇子燕缙,年纪小,且出身低微,又在慈仁宫养过,被慈仁宫的妖风养得性情阴郁,这两个都不合适。

    燕绥便是不在乎这皇位,也不能不为这江山百姓考虑,相比之下,燕泓眸正神情,行事有度,且十分懂得审时度势。只要好好教导,不起邪心思,未必不能做一个好皇帝。

    众臣无奈,只得应了,又请殿下为摄政王。这回燕绥没拒绝,燕泓年纪小,这担子他不想担也得担。

    当初随便儿在殿对永裕帝说的话,文臻和燕绥说过,燕绥却根本不理。

    “他要真想当皇帝,便自己抢去。”

    文臻内心里也不希望随便儿做皇帝,瞧瞧东堂的皇帝一个个都什么样儿!

    何况当皇帝,得丧失多少平凡的幸福,她舍不得。

    也许孩子当时只是想气气永裕帝,倒也不必太当真。

    之后便是易铭降书,西川愿归于朝廷麾下,军队全部解散,献一半家财,易家族人全数离开东堂,只求免除她的谋逆罪责。

    朝局动荡太狠,安定为,燕绥应了。派易人离前去接收军队。

    姚太尉也告老了,易人离封侯,燕绥打算等他再历练几年,便接太尉之职。

    易人离并没有见到易铭,这个女人倒也潇洒,投降后便换了女装,把刺史印信一挂,家产整理完毕,便带着浩浩荡荡的两家家人老小,包了好几艘大船,出海去了。

    后来听说她带着属下在海外打下了一个小岛,有滋有味做起了女王。虽然路途遥远,难以证实,但文臻觉得,这回或许是真的。

    她不知道易铭是否对唐羡之有情,只觉得,或许便是唐羡之最后的放弃和托付,让她也终于下定了决心放弃。

    也或许唐羡之同样怜惜她,所以以这样的方式,让她最终解脱。

    他们做不成夫妻,也不是最牢靠的盟友,却因为同样一种被束缚和羁绊的苦难,成为知己。

    李相完成这大事后便告老,文臻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东堂史第一位女相。

    女相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筹措粮草,送她那刚团聚没几日的夫君再次回青州。

    西番作祟不休,林擎又接到了德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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