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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一兰清脆爽朗的声音显得特别突出。
她并没有称呼什么大清家,甚至没有说什么八旗,什么博格达汗,直接称勒克德浑为建州部的人,干脆利落的掀了八旗满洲的老底。
“某家这位七姨娘,也是个好角色。”听得身边通事翻译了傲蕾一兰的话,李华宝不由得脸上露出了阵阵笑容。
一个索伦部的老人策马向前迈了几步,离这些重甲兵更近了一些。
“弟兄们!刚才傲蕾一兰说了,咱们索伦人为什么不在黑龙江、精奇里江、乌苏里江、松花江的山林里捕捉老虎黑熊,采摘人参木耳,挖金子,在江里捕鱼做鱼刨花、‘他拉哈’,反而在这闷热潮湿的江南地方为他们流血卖命?!”
“要流血,咱们也要流在自己家乡的土地上,流在白桦林,流在松林里!”
“你们难道不知道,如今索伦部已经尽数归顺了梁国公?傲蕾一兰便是梁国公的七夫人?所有索伦部的人都是她的娘家人,同梁国公的本家近族一个待遇?”
“如今,罗刹人正在抢我们的猎场,抢我们的金子,你们这些索伦各部的老虎们,为什么不回去保护自己的山林?”
那老者在索伦各部当中,是唱《伊玛堪》史诗的。这是属于赫哲人的长诗,完全依靠口口相传流传下来,一部史诗能够连续不断的说唱十几天。能够说唱这种史诗的人,口才能差的了吗?
“弟兄们,咱们索伦人敬奉天神,靠着天神保佑,咱们能够丰衣足食,全家平安喜乐。如今梁国公乃是天神选中的人,傲蕾一兰又是他的七夫人,咱们为什么不跟随天神的旨意?难道你们不想以后的伊玛堪里有像我这样的老头子,坐在火盆旁边,给他的子孙们讲说你们跟着大英雄四方征战,保卫自己的部族和猎场的英雄事迹吗?!”
到底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一番话说得这些重甲兵们低头不语,任凭着马蹄子在地上刨起一团团泥水,手中的虎枪长枪却早已收了起来。
“混账王八羔子!眼前就是梁国公的夫人傲蕾一兰,你们只要往前冲一步,现成的功劳就到手了!为什么不冲!?”
一面甲喇章京认旗从队伍后面疾驰而来,一边飞驰,一边从马上传来一阵阵的骂声,“你们这群打不死的蛮子!”
“弟兄们,有人要用我傲蕾一兰的脑袋立功了。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只管来取。”傲蕾一兰原地勒住马头丝毫不为所动。倒是身边的几十个妇人七嘴八舌的叫了起来。
“你们愿意给他建州部的人当死兵,还是愿意回家来做梁国公七夫人的娘家人,你们自己选吧!”
吴丁克哈拉头盔上被人从后面狠狠的敲了一鞭子,“你个死砍头的奴才!为啥不冲了!”却是他的顶头上司甲喇章京迈塞。
“好!我这就动。”吴丁克哈拉头也不回,只是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突然间眼睛一红,将手中的虎枪再次夹紧,在马背上微微一转身,早已将左手的牛录章京认旗丢到地上,右臂向前一探身,虎枪带着深红颜色的枪头,噗的一声,早已尽数刺入那甲喇章京的脖颈,一直刺到枪头套处那左右各一小段鹿角处为止。他奋力向回抽动枪杆,将虎枪枪头撤回,随即左右微微摆动两下,已经将那甲喇章京人头和脖颈割断。
“兄弟们,愿意跟我去做梁国公福晋娘家人的,跟我走!”
“愿意留下来给建州部打仗冲锋的,日后战场再见!”
“弟兄们,跟我傲蕾一兰杀贼!”
傲蕾一兰见状,策马向前,领着她那数百人的亲随卫队,将这千余死兵重甲引领着向着来路猛扑过去。
白马红袍,一对长刀,背后一面绣着山岭白杨的认旗,成为了这些死兵重甲紧紧追随的标志。
勒克德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派出去的执行牛刀子穿心的利器,掉过头来成为了要自己命的尖刀!
这柄尖刀,连连冲破了六个绿旗兵总兵、副将的阵型,导致了这些阵型的彻底崩溃。没办法,重甲死兵都被傲蕾一兰一番话说的阵前倒戈投降了,这举动,带给清军军心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
当然,也有那绿旗兵军官将领在这混乱之际趁势而起,一刀将自己的上司宰了,把头上的金钱鼠尾辫子一刀割了,将绿旗丢到一旁,把藏了多少日子的大明军旗绑在枪杆上,“老子们反正了!!杀鞑子!”
“好!父王果然是有眼光!老子这些个姨娘,没有一个是吃素的!”李华宝在自己的旗阵当中目睹了几乎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傲蕾一兰便将勒克德浑进攻的刀锋变成了要他命的利刃,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他暗自佩服父亲的过人之处。(就算是娶老婆,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有帮夫运。)
“吹号!各部进攻!”
“给老子搬一面鼓来!老子要给各部将士和七姨娘擂鼓助阵!”
雄浑的战鼓声,清脆的铜号声,响彻战场。宏武军开始全面反击。
背后的码头方向,又是一阵欢呼声雷动,一面傲雪梅花旗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
“二少帅,大小姐的水师回来了!水师大捷!”
数十面水师陆营的旗帜出现在了战场的东西两侧,那是水师陆营各营的营旗!
水师陆营从商贸区的两翼突入,投入了战场,像两柄利刃刺进了勒克德浑的肋下。
本来就已经军心濒临崩溃的清军,前锋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群任凭宏武军驱使宰割的羔羊,中军也渐渐不稳。此时两翼又出现了宏武军的生力军,顿时,中军彻底崩溃。
“主子!岳乐将军派人来送信,他请主子带人先撤,他率领本部人马压住阵脚,大军可以缓缓退走!这样,咱们还能收拾人马再战!”
“哼!撤走!?休想!来人!传本大将军军令,八旗各部给本大将军冲上去!让那些绿旗各部给老子死死顶住!没有本王将令,哪个敢退,就地军法从事!”
勒克德浑脸上的肌肉已经扭曲成了一团。他不是没有打过败仗,但是,像今天这种十几万人规模的战斗,仗打得这么窝囊的事,还是头一次发生。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中军的几万人在混乱之中开始向前移动。但是,前锋败退下来的败兵,迅速将中军向前移动的队伍冲击的乱七八糟,将溃败的规模变得更大。
宏武军的几十个营方阵,缓缓的,但是却以山岳般的气势压将上来。一路行走,一路施放火铳,那数百门三磅炮将弹丸倾泻在败兵队伍当中,增加他们的混乱程度。
败兵队伍当中,不时的有骑在马上的将领、军官被身边突然刺出的长矛、尖刀刺中,惨叫一声跌落马下。跟着便是一阵欢呼,大概便是某镇某营的官兵们反正了。
“主子!不行了,主子请快点上马吧!咱们暂且离开上海这里,撤回松江府,或者是回南京去,向摄政王爷禀告这里的情形,重新整顿兵马,再来找南蛮子算账便是!”
身边的人半是央告,半是强迫,将勒克德浑架上了马。
“本王便是死在这里也不退!”
勒克德浑抽出肋下宝刀,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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