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哄人 节礼(第3/5页)麻二娘的锦绣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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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

    “姐姐,都怪我没用。”

    心慌意乱的莫婉怡摇摇头,“少林,怎么能怪你呢?”

    莫少林低头:“姐姐,要是我早早的就考上府学,我们就能一起去府城,离开这个鬼地方,可现在……”

    “少林,别胡说。”

    十五岁的莫少林咬咬唇,对赶车的车夫叫道:“叔,绕过去,走后街进书坊。”

    “是,公子。”

    唉,莫婉怡深深叹了口气,车窗外,阳光灿烂,心却如沉沉阴天,父亲是县太爷又怎么样,没娘的孩子怎么样都举步维艰。

    没看到父母,麻敏儿的心情着实不好,坐在小驴车上,她又在绞尽脑汁想下一次怎么把夏臻哄睡着,或是击晕。

    “啊嘁……”一个喷嚏把夏臻从愣神中拉回来,懵懵坐起来,懵懵伸手揉了揉鼻子。

    晓文听到主人打喷嚏连忙拿了外袍过来,“公子,快傍晚了,冷了!”

    都傍晚了吗?还以为是午饭后不久呢,夏臻看向窗棂,渐渐变弱的光线里,浮动着无数小灰尘,像舞动的小精灵,仿佛小娘子双眼里闪动的晶光,真可……

    意到自己在想小娘子时,夏臻甩了甩头。

    “公……公子,你的头又疼了吗?”晓文既紧张又害怕的问道。

    大长腿从榻上挪到地上,夏臻嗖一下立起身,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公……公子,你干什么去?”晓文连忙追上去。

    没几步,夏臻就到了门口,抬头看向天空,清明澄碧的冬日傍晚,晚霞渐渐烧上来,染得天际绚烂多姿,落日的余辉洒在身上,平静而宁和。

    田先生从公务房出来,准备问问自家小将军还发不发呆,结果刚拐过走廊,就看到站在门口发呆的小主人。

    此刻的小主人,身上的刺仿佛被夕阳淹没了,显得格外安静。

    收回目光,夏臻转头:“我要去骑马。”

    “是,公子,小的马上准备马匹。”惊墨连忙去马厩准备马匹。

    田先生松了口气,转身回公务房继续办公。

    麻家父女俩在医馆会面,把生病的少年带回了小旺村,最近由于稻子收了,郭婶没在棚子里住,麻敏儿让赵雨彦住在里面。

    “这两天,我让人照顾你,等你病好了,再说后面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赵雨彦拖着生病的身子给麻家父女下跪。

    “使不得,使不得……”麻齐风连忙把人扶起。

    这时,牛大宝已经把付小有及自家婆娘叫过来了。

    “东家,小东家——”付小有和施春月齐齐给麻齐风父女行礼。

    麻敏儿说道:“小有,牛婶,他叫赵雨彦,从襄州府来求学,不想受了风寒生病了,麻烦你们照顾几日。”

    “东家,出门在外,总有个不方便,你放心,他比我大不了两岁,我会照顾好他的。”付小有爽朗答应。

    麻敏儿又道:“吃食、熬药上,我对牛叔说过了,就让牛婶来。”

    “好,小东家。”施春月老实的点点头。

    一切安排妥当后,麻敏儿才和爹回自家小院,回到家后,麻大郎已经把做晚饭的菜都准备好了,只等大妹回来下锅炒一下即可。

    麻敏儿早已收拾好失落的心情,微笑问道:“那主食是什么?”

    “煮了米饭。”麻大郎笑回:“面食复杂,我怕弄不好,就煮了简单的米饭。”

    “挺好。”麻敏儿揭开小炉上的饭锅,发现米饭软硬刚刚好,忍不住夸了句。

    麻大郎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已经是最简单的了,要是再做不好,我连三郎都不如了。”

    麻三郎一听这话,得意的抬起下巴:“我会煮饭,我还会煮面条。”

    “真棒!”麻敏儿忍不住夸道:“爹你带小弟小妹看看书,我和大哥马上就把菜炒好。”

    麻齐风感觉女儿没下午从军营出来时那般没精神了,心想,也许是为军爷们做饭累着了,毕竟她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幸好,冬天没什么菜了,敏儿以后去军营的机会也少了。

    是啊,以后去军营的机会不多了,我该怎么办呢?睡下去,躺在黑夜中,麻敏儿还在想着怎么样才能再见到玉水滴中的影像。难道只能等明年再有菜时?

    赵雨彦浑身虚脱,歪坐在小木棚地板上,妇人和少年里里外外走了好几趟,不仅把他的床铺盖弄好了,还给他烧了白开水,熬好了药,甚至因为是晚饭时间,妇人熬了稀粥放在门口小几桌上。

    施春月看看该弄的都弄好了,对倚在墙边的少年说道:“药在小炉瓦罐上,稀粥在草焐子里,还有一小碟腌萝卜干,你要是饿就可以吃了。”

    “多谢婶子!”赵雨彦的嘴唇干裂的起皮,说一句,就扯到起皮,钻心的疼。

    “不要客气了,天气冷了,木棚子小,温药的小炉能取暖,你不必熄了火,只要睡觉时,留个门缝透气就行了。”

    “多谢婶子提醒。”

    “刚才走的小子,他等一下会过来陪你过夜,你要是不舒服,尽管讲,镇上有小医馆,我们会带你去。”

    “多谢!”赵雨彦被妇人感动的喉头哽住了。

    “那我就先走了。”施春月又看了看,发现没有不妥,微微一笑,半掩上门走了。

    没人时,赵雨彦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了一会,一直到情绪收敛,哭完之后,抹干脸上的泪水,一路走来,不要听人抱怨什么世态炎凉、人心冷漠,他已经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没想到在他病得就要烧死时,有人伸出了手。

    看向小炉上冒热气的瓦罐,米粥的香气飘满整个小棚子,他心道,但其实有时世道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糟,不是吗?

    挪动身体,拿了桌上的小木碗,小木勺,为自己盛了一碗稀粥,轻轻吹了一口,抿嘴喝了几口,冰冷的身体、寒凉的胃瞬间暖和充实起来。

    人生,总有一些不期而遇的温暖,让人瞬间感动,直到多年以后,直到赵雨彦走上人生巅峰,他在心底深处一直牢牢记住了这个巴掌大的小草棚,以及跟草棚不搭的整齐而干净的地板。

    热乎乎的白米稀粥、咸淡可口的萝卜干,那怕赵雨彦位极人臣,也没有改变晚上喝一碗的习惯,虽然到那时那境,白米稀粥是如此不起眼,但在此刻,他是第一次喝,米粥啊,对于偏北的普通农家子弟来说,真是奢侈的存在。

    他能一口气把瓦罐里的稀粥全部喝完,但他没有,他忍住了,只喝了一半,等身体缓过劲,又把药喝了,整个仿佛活了过来。

    吃好,喝好,他走到门口,到小雨缸边舀了水,洗净碗筷,然后把碗筷整齐的放到小桌几上。

    赵雨彦坐回到地板上,解下身上的小包袱,里面除了两本书,什么也没有,他如珍宝般松了系扣,拿出书本,一本是《论语》,一本是《左传》。

    小小的草棚温暖之极,明亮之极,赵雨彦舍不得浪费温暖和光亮,孜孜不倦的读起书来,连付小有进来,他都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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