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感怀独登高台晚(第1/2页)苦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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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说没有?你看看你对着我的脸色,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我欠了你八百万两。”

    凌天衡紧皱着眉头,“…你明知我是为何…”

    “我偏爱这样喊你。谁叫你那时候那么小的个子,还总像个跟屁虫一样怯生生的跟在我身后,人家可都以为你是我的小弟呢。”她扬起头,望着这个如今垫起脚尖,伸长了脖颈,也只能够到肩膀的男人,虽然仍然紧绷着脸,但眼底闪过的一股暖意却出卖了他的心思,忍不住笑出了声,“谁能够想到,跟屁虫小凌后来居然会长得这样高高大大…”

    “都说了不许再提这三个字…”

    任谁对着那样娇媚动人的笑颜,也难以再强作气恼,凌天衡撇开了眼睛,却仿佛看见两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一前一后从眼前跑过。他们被小贩和恶犬咆哮着追赶,睡遍城内的残屋破庙,在漫长的严冬里缩在一起发抖。烂墙漏瓦之下的每一夜,都听寒风讲着可怕而凄哀的故事,满天的星辰像是万家灯火般遥远。

    她的脑袋歪枕着软椅,瞧着凌天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面上还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她笑了笑,知道一定是刚才说的那番话令他回忆起了过去,“小凌,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辟罗山上只有皇甫前辈和他的孙女。那里没有纷扰,没有仇怨,那里很好。”

    “难怪八年这么长的时间你都舍不得下山,原来那里还有个小姑娘,她一定很讨人喜欢对不对?”她的脸上旋即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笑容,“她就是你当初拼命救出来的小女孩?”

    凌天衡点头,“我会一直保护她。”

    “为此抛下尘世的一切,远遁山林,值得么?”

    “从未后悔。”

    “那这一次你为何又舍得撇下她,独自下山了?”她问。

    “正是为了保护她,我才随她一起下山。”

    “她也下了山么?那她现在在哪里?”她的眼中闪动着孩童般的顽皮笑意,“你怎么不带她来与我见见,难不成还怕我教坏了她?”

    “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等风波平息之后,我会带她来见你。”

    “那你说话可要算话。”她笑了笑。

    “阿卿…你呢?”

    笑意还留在唇边,她却幽幽的叹了口气,“不好,我感觉自己已经开始一天天的衰老了…”

    凌天衡怔了一下,摇了摇头,“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年轻,一样美,没有一丝变化。”

    “小凌,你居然也会说这种话了。”她笑,指尖轻拂着自己的心口,神情显得有些疲倦,“我指的是这里,它越来越懒得动了…”

    “你病了?我带你去找皇甫前辈,你放心,他定会治好你。”

    她笑,“小凌,你是在故意逗我笑对不对?”

    凌天衡不解地盯着她,正要说话,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清脆悦耳,那是无数个铜铃摇动的响声。

    凌天衡的身影在转瞬之间闪出了窗外,她仍是安然的靠着软椅,看了一眼桌前已经空了的剑鞘,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耳中却突然听见几声靴底极速踏过琉瓦的响动。

    她这才走了过去,倚在窗边,笑望着正挥剑刺向一个蒙面人的凌天衡,高声地说,“当心,你们谁要是踩坏了半片屋檐,可就得给我留在这里抵账。”

    与此同时,底层的窗户早已打开了数扇,窗口的人正要跃出,听见她的话,随即用内力吹出了两声尖锐的口哨,哨音响彻阁内,窗户又通通阂上了。

    曦风皓月阁每一层的檐边,都用极细的韧丝拴着铜炉粗大的铜铃,只要有人触动丝线,铜铃就会响起,这是以防有人在阁内潜行探监与刺杀的手段。为保万全,丝线暗布的位置每隔数天就会变换一次。

    凌天衡日前初次来找她帮忙打探消息的时候,也曾惊动过这些铜铃,所以他才清楚铜铃的响声代表了什么。

    蒙面人虽然已经接下了凌天衡三招,脚下的步伐却在不断倒退。

    凌天衡看出蒙面人有心想要逃走,出剑瞬间更猛,更快,把蒙面人的去路全都封死。

    蒙面人只好使出全力招架,手中的剑势出如虎,居然还勉强能够跟上凌天衡出手的速度。蒙面人的招数有些古怪,又似乎有些熟悉,凌天衡却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

    又过了十招,蒙面人收剑的速度慢了些许,凌天衡运气猛力向下一压,天溪震断了长剑,然后在陡然间上挑,刺穿了对方的肩臂。

    凌天衡一把提起蒙面人,跃回了屋内,将手里的人丢在地上。

    她看见凌天衡肩头有鲜血透出了衣衫,讶问,“你受了伤?”

    “是旧伤。”

    “难怪制伏他需要这么久的时间,你明明旧伤未愈,又何必替我出手?”

    “小事。”凌天衡俯身扯开了蒙面人的面巾,摸遍他的全身,却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信物,“你是何人?”

    那人没有答话,只是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青紫,嘴角流出一股乌血。凌天衡吃了一惊,伸指探向那人的鼻口,已经没有丝毫气息。

    掰开那人的嘴巴一看,最里的牙缝间果然有药丸的残渣。

    看来这人被擒住的时候,就已经咬破了口中的毒丸。

    “这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死士,来意究竟是什么?他的功力不弱,否则无法避开守卫的耳目。”她打量着地上的尸身,疑惑地喃喃,“已经很久没有人会到曦风皓月阁行险,为什么你们一来…”

    “会不会是巧合?”

    “但愿是巧合。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用,不管怎么样,之后万事加倍小心便是。”她笑了笑,“你先前也都是趁夜从窗外翻进来找我,怎么今日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入阁?”

    “他们两个没有武功。”

    “没有武功?”她惊讶的张大眼睛,“他们是来救人的,还是送死的?”

    “姓顾的武功是在牢里被废掉的,而姓陆的,就是我向你提过的那个人。”

    “但你却没说过姓陆的傻小子没有丝毫武功。你若不说,谁都想不到,陆老前辈居然会有这样一个连半点剑术都不会的孙儿。”

    “不会武功,不代表没用。若不是有他的玉笛,恐怕那日难以救出师父。”

    “好,就算姓陆的傻小子有点用。那你打算如何将他们带出城呢,是出手打倒所有守城的卫兵,还是又让他去吹笛子给卫兵听?”

    “那支玉笛现在在陆前辈身上。”凌天衡摇着头,苦思了片刻,也没想出一个稍许妥当的办法,却发现她的脸上并无一丝担忧之色,“你知道该如何出城?”

    她只是挑了挑眉,看着他笑,笑得妩媚又天真,却并不答话。

    僵持了半晌,凌天衡无奈地移开目光,无比艰难地说出了那句曾经相当熟稔的话语,“我…听阿卿的…”

    她满意的一笑,慢悠悠的开口,“少主早已替你们想好了出城的妙策。”

    窗外夜色阑珊,铜炉里袅袅的轻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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