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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河滨人走在一片稀稀拉拉的枯萎树林中。这些河岸上的树木会焦黑枯死一点儿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它们当初怎么生根发芽的。船夫找到一根合抱粗,一人多长的坚硬乌木,拖到河边,蹲下来用干瘪的手掌抚摩它。古怪的咒语声中,树皮簌簌而落,树干慢慢变形——他一边施法一边瞅着那边的钢铁怪胎暗自咋舌。
船夫再也不提自己的船被毁了这码事,老老实实趁着眼下的闲暇功夫想办法重造一艘。要达到上条船那样得心应手如臂使指的程度还有得忙呢,恐怕将花费他今后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大部分时间。但时间对他来说是可以用耐心击败的麻烦,而一个能把一只大魔鬼活生生炸飞的疯狂构装却是招惹不起的眼前亏。
“船长先生,难道你不想要一艘金属船么?那位阁下可是很慷慨的。”魅魔笑吟吟的坐在一根树杈上,翅膀贴在背后,尾巴从短裙中垂下轻轻摇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下层界的原住民。我帮你说说怎么样?当然,你可别再打什么坏主意了,更要……”
她有意无意朝菲尔加斯看了一眼,改为心灵传讯的方式跟船夫讲话。
你对人家的yīn谋可耻的失败喽。现在你知道她和到处都是的半尼泰夫林不同了吧?
“河滨人从来都是自己造船,用不着外人帮忙。”独木舟在船夫手下初见雏形,他抬头盯住魅魔,眼里光芒细如针刺。当然不是为了欣赏魅魔的裙内风光。
别那么紧张啦。我会替你保密的。魅魔眨了眨眼睛。
船夫发出无声的冷笑,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船上。
替我保密?多谢,不必了,我做地事情都是公开地。你还是多留意一下自己的小算盘,不要到最后玩火**。
我有什么小算盘?
哼。你说的,我们都是下层界的原住民。你去问问看,哪个原住民不知道塔纳厘是什么货sè?我看那个女法师不傻。她会让你占到便宜?我看她和那怪物之间的联系比你紧密的多——先要清楚自己口袋里有多少钱才好做生意。冥河cháo汐随时会到。到时候他们想去哪儿可由不得你。好自为之吧,魅魔。
你们这些尤格罗斯就是对人缺乏信任,这种劣根xìng真让我难过。魅幕撇嘴,不再试图从他身上寻找乐趣。
四十七和凯罗在玩一种流行于法师之间的牌戏,摩利尔站在一旁观战。实际上女法师对此兴趣缺缺,但总得找点事情做才行。灰sè废墟不是冥想和休息地好地方,深邃沉重的冷漠会更轻易抓住睡梦中的人。碾碎不设防的心灵,将他们拖进鬼婆横行的梦魇中去。但摩利尔也不想有着铁皮佬开车乱跑,她可不希望什么时候又突然身处一场沸粥似的血战风暴中。火焰君主大概、也许、可能、差不多是被打散了,恶魔们在蘑菇云的笼罩下兴高采烈围剿胆气已寒地魔鬼军队。能劝住四十七别继续掺合在里面凑热闹已经够难的了。
万载不变的灰sè天空上似乎也有几丝云朵流溢的痕迹。界域在这里结合■撞,cháo水随着位面裂隙地变化涨落不定,预示传送门连接的世界亦是无常。铁皮佬的战车恢复成敞篷车的样子,静静停在荒芜干裂的河滩上。此刻它所呈现的是与四十七和凯丽都有所不同的机械美感,更接近于阿古斯构装法师追求的完美境界——jīng确、严密、大批量生产的标准化。河滨人保证位面通道很快就会打开,他说的应该是实情。凯罗又出了一张水元素属xìng地牌加入牌组,摩利尔想提醒女孩那不是最好的选择,却突然有些心神不宁。
“哎?你怎么还有这么多的战士?”凯罗惊讶的看到四十七又一次发动了不计伤亡的炮灰阵,一回合就扫平了她辛苦营造的防御。
“我记得我已经打掉你十张……不,有十几张战士了。哎呀,你不是作弊了吧?我要看你的牌!”
“真没见识,你都不知道无尽虫海怎么用么?”
“你瞎说!哪有这种牌!”
“一定是不安死者。”看两个菜鸟打牌也是一件很痛苦地事,摩利尔决定让他们快点结束:“他没有辅助牌,士兵防御力却提高了一些,而且迟钝了很多。先守住亡灵地攻击,用有光明属xìng的牌就行了。再等两回合战场就会转成白昼。他地牌会自动被消灭的。”
“观棋不语真君子,你就不能帮帮我吗?”四十七把手牌翻来复去的看。显然是穷途末路了。
“使用不死生物却连黑暗术这样的基本牌都不准备……既然是法师发明的游戏,就不是单靠数量能取胜的。”摩利尔看到冥河船夫结束制造工作,开始推着木船向更低处移动:“好了,我想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你的车怎么办?如果你能把它封上顶,在冥河里坚持几分钟没问题吧?”
四十七晃了晃脑袋,走过去开门上车。
“几分钟?你太小看第一生产力了。”
冥河cháo汐来得很平静,缺乏想象中波涛壮阔的模样。起先是干燥的河床慢慢开始湿润,裂隙中出现细小的泉涌,灰sè尘土被滋润出大片大片的暗sè,很快汇成汩汩的水洼。转眼之间,大量水流像是凭空吐出来的一样,从各个方向交织溶合到一起,如同一大盆使用过多次,早已冷却的洗澡水,泛着泡沫旋转、破裂。水位迅速升高,河面上出现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漩涡,从覆盖河床到淹过半人高的车轮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但接下来四十七和他地车开始上浮,或者应该说车已经变成了船。河水在它周围咕嘟咕嘟地翻滚。搅起混浊的泥浆。可以想见水下的车轮仍然转动着——只是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四十七cāo纵“车船”掉头靠近岸边,一道半月形的浊浪好似在冥河上撕开了一道伤口。
“请。”
四十七熄灭引擎,向前一步一脚踏进泥水里——仿佛那只是雨城沼泽里的普通水沟,朝摩利尔伸出手。
女法师看着他。除了踩在水里的那部分,铁皮佬浑身上下跟涂满油地长剑似的滴水不沾。他一定能轻轻松松的把自己提溜到船上,比拿起鹅毛笔还要轻松。摩利尔踌躇了一下,忽然觉得他很遥远。本不应该有这种错觉。毕竟他们也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此时此刻,四十七和他的机械真的就像某种超越她理解之外的东西,与她相隔咫尺天涯,似乎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城市里街头暗巷摆地摊神秘兮兮给人算命测卜的神棍巫婆大多是懂点心理学和察言观sè地骗子,但是不可否认,世界上的确存在少数有着异常敏感天赋的人。他们眼睛不能明察秋毫,听力也未必过人。却能察觉五感之外的世界,甚至可能触摸空间与时间,窥得片刻天机。没人说得清这种能力是怎么得来地,而且它也常常会突然消失——就像命运的混沌对幸运儿开的小玩笑一样。
预言法师致力于以魔力为手段创造自己的秩序。利用秩序的导标寻找混沌中的碎片,长久以来他们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许多法术甚至比石肤火球等其它派系法术还要不可思议。但是这么做是否渐行渐远,谁也不知道。摩利尔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不期而至的超现实恍惚感觉了,自从她成功施展出第一个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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