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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根原在破岩中。’
李逵朗诵着,仿佛身体和山林融为一体,突然间变得高大起来。
他径直走到悬崖边上,对着远山突然冷不丁的吼了一嗓子,嗓音洪亮且爆裂,宛如绝望中的不甘……任何人,都会以为,李逵这厮不会要自杀吧!
谁也不认为李逵有能力在半柱香的时间内,写出一首好诗来。不是说没有人达到,而是这种诗可遇不可求。和文章一样,有的诗写起来时间很短,诗人吟唱的功夫就作出来了。就像是《兰亭集序》这篇文章,王羲之也是醉酒状态写下了一篇传世的好文章,还附带一副传世行书瑰宝。
半柱香,人来说,打油诗是野路子,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因为这玩意写在科举的试卷上,铁定是个死。写这样一首水平一般,影响力全无,甚至还可能被嘲讽的诗,肯定不能让李逵满意。
李逵是个有理想的少年,他要的就是一举将首阳对苏门的不甘心,彻底踩在泥里,然后踩实了,再啐一口唾沫,彻底让这些人绝望。
有了这个心思,自己写,肯定办不到。
只能背一首应景。
这就简单了,其实,他根本就不用耗费半刻的时间,装模作样的打腹稿。
走两步。
再走两步,就出来了。
曹植七步成诗,被奉为佳话,李逵要是走四步,就能成诗,他的路数绝对从普通苏门学子,一跃成为大宋的祥瑞。这等才情,值当地方大佬给皇帝上书,告诉皇帝:“陛下啊,别在宫里头发呆了,我大宋又出祥瑞了!”
可这不是李逵愿意看到的,神童祥瑞,他也想当啊!可问题是,他没有这样的实力,让他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
但碾压首阳生,他觉得一点都不是个事。山里头的,也就是京西北路的人知道有这么一家,还能让他们翻天了不成?
第二句出来之后,第三句立刻跟上:‘千磨万击还坚劲’。
绝句创作,第一二句是表明场景,可以写物,也可以写景,但第三句是转折,是抬高诗歌整体格调的重要之笔。紧接着第四句,就是整首诗的点睛之笔:‘任尔东西南北风’。
乍一听,这首诗似乎也一般。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用字都是常用字,读起来容易,但对于讲究辞藻的诗词来说,用字简单,也说明一个问题,作者的水平可能不太高。当然也不绝对。因为那些站在山峦巅峰的诗人,也会写一些用字简单的诗词。比如杜牧的《清明》,说的是糟糕的旅途,但第三句就是转折,引出第四句的点睛之笔,懊恼的旅途顿时变得趣味十足,宛如酒家幡旗飘飘,春意盎然。
郑板桥的这首诗也是如此,大巧若拙,本来就给人一种很高的水准。但是很多人第一遍读,都觉得一般,需要细细咀嚼才会感受到诗人那种坚韧的性格,不畏强权的骨气,还有绝不妥协的气节,格调一下子高到了天上。这是一首立意明确,用字拙朴的言志诗。
但不要忘了,诗这种题材的文学,言景言物的诗写得再好,只能成为小品,都是下乘的表现。最高的表现还是言志。
恰恰很不幸的是,郑板桥的这首《竹石》是言志诗。表明自己对道的追求,从来不曾改变过,坚定不移的从一而终。
诗句内包含的立意,一下子拔高了整首诗的格调,至少有三个台阶以上。
很快,首阳的学子之中就有人品味出了这首诗的内涵,惊呼道:“言志诗,是言志诗。”
张松年气地想要把这些个多事的同窗一脚踢下悬崖,你不说,没人把你们当哑巴。你们这么一说,爷们要是不作一首言志诗还怎么活?
可言志诗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写出来的?
哪一首都是诗人腹稿多年,凝练一次又一次的经典之作?
尤其是他和李逵比试的题目,对他来说,太不利了。他的名字,叫张松年,有两个字可以作为比试创作的基础。松,很容易写,从古到今,写松柏的诗句很多,出彩也不少,比如李白的:清风无闲时,潇洒终日夕。
写年也不难。
而且还可以引申成为俩个意思,一个是春节,另外一个是流年,珍惜好时光。
反正,写起来也不难。
可李逵这名字太缺德了。
逵。
这个字是啥意思?
三尺厚土层层累,车轮辘辘通人的流程,就该是写在纸上,题记,将事情的始末写下来,然后写上年份。比如说,过少室首阳山,偶遇首阳学子张松年,其子笃于学问,相谈甚欢,临别,以诗赠之。
然后,张松年运气差一点的话,会随着这首诗的流传,一直被读者所记住。
运气再差一点,有小道消息,还可能将他带着同窗拦李逵的一幕都记录下来,真要是这样的话,张松年面临的将是遗臭万年,反正丢人是丢到家了。
朱达洋替他认输,张松年并没有反对,反而有点感动,这才是好兄弟,反应太快了,太激灵了。
可朱达洋会是省油的灯吗?
他不是,他反而理所当然道:“这一轮苏门胜。比下一轮……”
还没等他说完,张松年实在忍不住了,捂着朱达洋地嘴,拉着他就去小树林了。等到周围没人了,他开开口问:“你怎么又要横生枝节?”
“松年,你觉得你输了吗?”
朱达洋铮铮有词的样子,至少听他说话,能够增长不少信心。但问题是,张松年不觉得继续比下去,对他是好事。反而有可能是惨不忍赌的鞭尸,他不仅输掉了所有的大师兄威严,连带着信心都要受挫。
他觉得要不是附近有的同窗,此时此景,应该是一个清理门户的绝佳地点。
山崖。
小树林。
简直就是杀人越货的标配。
可惜,他是读人不兴这套。
张松年沉默了,他觉得接下来比文章,赋,策论这些,肯定要被那个黑炭小子给碾压。与其知道结果,明知道是坑,还往下跳。显然是智商不够。他可不傻,当即表示:“比试可以,但是不能再是我去。”
朱达洋犹豫的看向张松年,沉声道:“可以。”
你答应了,你怎么可以答应呢?
张松年简直无法相信,平日里有好处才上,有便宜才出手的朱达洋,竟然有发扬风格的一天。他觉得自己有点错怪了这个同窗。
原以为下场丢脸的还是自己,没想到是朱达洋为了的名声,不计个人得失,似乎,就短短的几句对话之中,朱达洋的形象突然间高大了起来。
张松年问:“那么你准备比什么?歌赋?还是文章,策论?”
“我傻了才去和苏门的学子比什么歌赋和策论,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朱达洋满脸不屑道:“我突然想起来几年前跟长辈去大名府,参加了一次文会,有位长辈说了一个笑话,说苏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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