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大婚(三合一)(第1/5页)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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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辈子的大媒是宗正寺卿,竟陵王尉迟旷, 这一世却换成了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卢思茂。

    单看品级虽是前世更高, 但竟陵王是个闲散宗室郡王, 卢思茂却是实权在握的宰相。

    沈宜秋见大媒换了人,越发确定这个尉迟越从里到外都是簇新簇新的, 绝不会是上辈子那一个。看来重活一世, 也并非所有事都一成不变。

    沈老夫人却是喜不自胜,连孙女顶撞迕逆于她的事都暂且放到了一边,满面红光地道:“卢公出身名门, 官居宰辅,德高望重,太子殿下请卢公为婚使,可见对我沈氏的看重。”

    沈宜秋不敢苟同, 尉迟越是捏着鼻子娶她,对沈家也未见得有什么好感, 哪会操心这种事, 多半还是出自张皇后的授意。

    一想到张皇后,沈宜秋便啼笑皆非, 按说她该怨张皇后拆散她好端端的姻缘,然而想起皇后上辈子对她的回护, 又实在生不出什么怨怼来, 只能苦笑——他们姑媳大约真是宿世的缘分。

    卢尚书登门后不久,赐婚的旨意也到了,这婚事便成了定局。

    婚期定在八月, 竟比上辈子还早了一个月。

    本来她和宁十一定亲,妆奁已在准备着,可如今突然不嫁宁家嫁东宫,许多东西便不合礼数了,须得重新备过。

    沈宜秋得罪了祖母,沈老夫人不肯施以援手,只作壁上观,心里想着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娘子,从未经历过这等大事,不出几日便会左右支绌,只能向她服软,恳求帮助。

    可沈老夫人却打错了算盘。

    上辈子这些事宜虽未经过沈宜秋的手,但她本就是处处留心、时时留意的性子,看过一遍,心中便有了章程,加之执掌后宫多年,千头万绪都捏在手心里,这些小事自是游刃有余。

    也不见她怎么奔忙,镇日在榻上躺着,偶尔动一动嘴皮子,却将一应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贞顺院的一众婢子这些时日忙得脚不沾地,陀螺般转个不停,但却忙中不乱。

    素娥和湘娥等人看在眼里,越发对他们家小娘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沈宜秋要嫁给太子为妃,最高兴的大约就是贞顺院的下人。往日因主人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他们在府中不知受了多少闲气,吃了多少暗亏,连去厨房领几样饭食,都得跟在后头捡人家挑剩下得。

    忽然天降大运,仆婢们顿觉扬眉吐气,一时间个个挺直了腰板,走路带风。沈宜秋本想约束一二,转念一想,他们憋屈了这么多年,难得高兴一回,她又何苦败兴,便由他们去了。

    这一日天气晴好,素娥和湘娥正在院中指挥着小婢子们翻晒冬季的皮裘和氅衣。

    素娥道:“以前看不出来,我只道咱们小娘子是有成算的,谁知她竟有这等能为,也难怪圣人和皇后娘娘要选她做太子妃了。”

    她回头往廊庑上看了看,只见她家小娘子歪躺在竹榻上,团扇搭在肚子上,半阖着眼皮,头轻轻地一点一点,看样子正在打瞌睡。

    素娥不由叹了口气:“只可惜了宁家小郎君……小娘子嘴上不说,心里定然不好受的。”

    湘娥也有些唏嘘,咬了咬下唇道:“姻缘天定,小娘子与宁公子,就是差了那么点缘分。”

    两人都觉意兴阑珊、索然无味,素娥转了话锋:“不说这些了,说点高兴的。昨日去库房领香丸,你猜我遇见谁了”

    湘娥道:“什么都不说清楚,我如何能猜得出来。”

    素娥笑着指指晴蓝无云的天空:“你再猜。”

    湘娥顿时会意,她说的是原先与他们一起服侍沈七娘多年的大婢子青娥,她笑道:“是她呀。”

    素娥嫌恶地撇了撇嘴角:“这会儿来找我套近乎,看意思是想求我和小娘子通融通融,让她回贞顺院来。”

    湘娥道:“你答应了?”

    素娥啐了一口:“我呸!小娘子当初没去成皇后娘娘的宴席,她看着没前程了,第一个拍拍翅膀另寻高枝,妄我们这些年当她是姊妹,现在见小娘子飞黄腾达了又来吃回头草,叫我叉着腰狠狠骂了一通,抹着眼泪跑了。”

    湘娥性子沉稳,心肠又软,闻言道:“你这又是何必,不答应便是了。”

    两人正说着,院外传来“笃笃”的叩门声。

    素娥柳眉一拧,满脸不耐烦:“又来了又来了!一早不知道烧香,事到临头来抱佛脚。见天地往咱们院里跑,跟四月初八赶庙会似的。小娘子说这叫什么来着?”

    湘娥笑道:“门庭若市,车马阗咽。”

    “对,对,就是这词儿,早上五房、七房才来过,这会儿又不得清净,今日也不知要来几拨人。”素娥嘟着嘴埋怨。

    湘娥也觉甚是烦扰,站起身,拂了拂衣摆上的褶子:“我去前头看看是谁,你去叫醒小娘子,记得轻缓些,别唬着她。”

    沈宜秋半睡半醒间听见素娥轻轻的唤声,便即醒转过来,无奈道:“又是谁来了?”

    刚问出口,便有婢子来禀:“四房萧夫人来给七娘子添妆。”

    沈宜秋坐起身理了理蓬乱的鬓发,吩咐湘娥:“请夫人到东厢坐,我换身衣裳便来。”

    到得东厢,房中除了四房的婶婶萧氏,还有五个婢子,一个是祖母身边伺候的婢女芙蓉,另外四个是容貌娇媚、身段婀娜的豆蔻少女,都是沈宜秋的熟面孔。

    芙蓉是沈老夫人身边除了海棠之外最得用的人,而那四个容貌姣好的女子,则是她祖母精心替她准备的侍婢,名为跟去东宫伺候她,实则是帮她争宠固宠用的媵妾。

    这类女子,江南豪族多有蓄养,挑选相貌姣好的幼女,自小锦衣玉食地养着,请专人教授乐舞琴书,长成后一部分充作府中的伎乐、侍妾,一部分当作礼物馈赠同僚,剩下一些则陪着小娘子出阁,以便在主人娘子不便时伺候郎君,免得肥水流了外人田。

    可沈家这样自重身份的世族,少有如此露骨的。

    沈宜秋前世只道祖母替她着想,将这些人照单全收,可尉迟越连她这明媒正娶的太子妃都不待见,对这些女子更是不屑一顾。便有心思活的,自作主张,大着胆子去自荐枕席,触怒了尉迟越,自己被逐出宫去,连带着沈宜秋也没落着好。

    至于这个芙蓉,看着老成持重又忠心耿耿,却在她最艰难的时候背主求荣,落井下石,投向淑妃何婉蕙,献策献计,恨不能将她拉下后位。

    沈宜秋一见这些熟面孔,便知是沈老夫人想求和,却拉不下脸来,找了长媳做说客。

    她不动声色地向萧氏行个礼,叫了声“阿婶”。

    萧氏站起身,亲昵地拉住她的手:“阿婶来看看你这里有什么可以帮手的,哪知道你小小年纪这么能干,这些事便是历练多年的主母也要焦头烂额,难为你安排得妥妥贴贴。”

    沈宜秋道:“有劳阿婶费心了。”

    萧氏又寒暄了几句,方才推心置腹道:“七娘,阿姑年纪大了,不免有些急躁,兴许待晚辈严厉些,可常言道,百善孝为先,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又怎么能与她计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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