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人牙(第1/2页)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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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太子殿下依旧孤衾独枕, 不曾将流言坐实。

    尉迟越的侍卫中人才济济, 他吩咐下去, 便有人连夜替他们假造好了过所。

    翌日一早,尉迟越、沈宜秋、五皇子装扮成从南边赴京考进士的举子, 六名武艺高强的侍卫扮作长随, 一行人骑着马上了路。

    贾八和邵泽亦在随行侍卫之中,此外还有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

    尉迟渊见他有些面善,多看了两眼, 猛然认出来:“牛兄?剃去髯须竟似换了个人,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没了胡子、修细眉毛的牛二郎一张容长脸,竟还有几分俊朗。

    牛二郎笑着摸摸脸:“怪不自在的。”

    尉迟渊道:“有你带路更好了,我们地头不熟, 在城里瞎摸乱撞叫人识破就糟了。”

    顿了顿又道:“牛兄,先前骗了你, 实在过意不去。”

    牛二郎早已明白过来他骗自己去劫太子的道是为了替自己申冤, 恨不得将心掏给这位小兄弟,哪里还有半点芥蒂:“二……五殿下替草民申冤报仇, 就是草民再生父母,草民来世当牛做马报答五殿下与太子殿下的恩情。”

    他朝太子的背影张望了一眼, 见他与那小男宠同骑一匹马, 将人搂在怀里,又时不时低头凑在那少年郎耳边磨来磨去,心里有些毛毛的。

    但转念一想, 太子帮他申冤,是个好太子,不是曹刺史那等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的大淫贼,那小林官人也是个顶顶和善的好人,他们相好实在没碍着谁。

    自己受了人家的恩惠,实在不该这么想他们,当下羞惭难当,暗暗打定了主意,若是有机会,定要粉身碎骨报答他们。

    沈宜秋在骊山虽曾与太子共骑一马,但仍旧有些羞赧。

    她本想自己骑一匹马,尉迟越哪里肯放过温香软玉抱满怀的好机会,义正词严道:“一路上几十里都是山道,你骑术不精,太危险。”

    沈宜秋一想,她骑得慢,其他人为了迁就她,难免也要放慢速度,到头来耽误正事,便也不再提了。

    尉迟越自打出了京便不曾好好与她亲近,在马车上偶尔搂抱一下也都是浅尝辄止,此时便如久旱逢甘霖,两条胳膊将她牢牢箍在怀里,时不时低下头,佯装说话,借机与她耳鬓厮磨。

    沈宜秋叫他蹭来蹭去,心头莫名有些痒,只盼着快点到今夜下榻的邸舍,早些结束这折磨。

    尉迟越这回与她心有灵犀,也盼着快点到下榻处——他们微服出行,随行的俱是亲信,自然不用掩耳盗铃分开住。

    一行人策马长驱,抵达庆州城西门外时天色已擦黑,

    他们乔装改扮,自然不能住朝廷设立的驿馆,便在官道旁寻了一家邸舍,尉迟越告诫众人:“一会儿入了邸舍,称呼上小心些,切莫说漏了嘴。”

    众人应是,便往门内走去。

    这邸舍虽是私营,可规模与驿馆也相差无几,足有五六个院落。

    他们入内一看,只见屋宇轩敞,陈设雅洁,庭院中一株茶梅开得正好,倒有几分韵致。

    邸舍中除了他们之外,只有几个从南边来的商人。

    尉迟越向贾八使了个眼色,贾八便上前对那邸舍主人道:“这里有几间空房,我们都要了。”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一阵蹄声,片刻后,便有人在屏门外高声吆喝:“怎的无人出来迎客?”

    邸舍主人忙道:“有劳客人稍待,小的去外头说一声,叫他们另寻住所。”

    牛二郎听了这声音却是怒目圆睁。

    尉迟渊看在眼里,小声问道:“牛兄可是识得此人?”

    牛二郎压低声音,但压抑不住怒气:“是邱四,我们庆州城里的人牙子,当初我三娘进曹家,就是他那婆娘来说的项。这人什么绝户钱都赚,曹家、方家、万家那几个大户人家,买人都是打他手上过。”

    他冷笑了一声道:“这回定是去外头替曹老狗寻摸漂亮小郎去了,猪狗不如的淫贼!”

    随即想起那曹老狗寻摸漂亮小郎君用来做什么,不觉有些尴尬,咳嗽两声,欲盖弥彰道:“草民是说那曹老狗,不是说……咳咳……”

    牛二郎虽是与尉迟渊交头接耳,几人相去不远,尉迟越和沈宜秋也听得一清二楚。

    尉迟渊老神在在地道:“牛兄此言差矣,淫不淫的不在男女,男子与男子之间也有心心相印、情深似海的,比之世上最恩爱的夫妻也不差什么。”说罢微眯狐狸眼,瞟了一眼兄嫂。

    牛二郎听了连连咋舌:“草民没见识。”

    尉迟越脸都绿了,替着尉迟渊的后脖领便将他拽了过来:“哪里听来的浑话,再胡言乱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五皇子的双腿每日都要在兄长嘴里断上十回八回,丝毫不放在心上,眼珠子一转道:“阿兄,我有个好主意……”

    太子冷哼:“滚。”

    沈宜秋笑道:“贤弟足智多谋,想到了什么主意?”

    尉迟渊差点感激涕零:“林兄真乃五郎知己。”

    尉迟越屈指在他脑门上重重弹了一下:“好好说话!”

    五皇子道;“我们一行十来个人,虽然隐姓埋名、乔装改扮,但外乡人总是难免引起警觉,倒不如来个偷梁换柱……阿兄虽说年纪大了点,好在够漂亮,勉强也能算作‘漂亮小郎’之列……”

    尉迟越一听火冒三丈,正要打断他的腿,不想沈宜秋却若有所思道;“这主意妙得很,我们可以分作两路,一路去佛寺,另一路混入曹府,万一我推断有误,也不至于两头落空。”

    尉迟渊道:“果然只有聪明人才懂聪明人。”

    尉迟越听太子妃这么一说,微微颔首:“林兄所言极是,就这么办吧。”

    五皇子感慨:”噫!阿兄几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牛二郎也暗暗纳罕,心道这太子殿下对着小林官人倒是千依百顺,五皇子说得不假,看他俩这光景,与真夫妻也不差多少,还是婆娘做主的那种……等等,两个男子在一处,到底哪个是婆娘……

    正胡思乱想,只听外头传来争执之声,那人牙子邱四大声道:“什么先来后到,什么包不包,他们几个人,要住那许多房?你邱耶耶差你这几吊钱?睁大你的狗眼瞅瞅,邱耶耶这是替当今太子殿下、曹使君办差,你得罪得起吗?”

    那邸舍主人无法,只得入内与尉迟越一行人商量,却正中他们的下怀。

    贾八道:“既如此,我们挤一挤,分两个院落与他们便是。”

    邸舍主人如蒙大赦,对他们连连作揖,千恩万谢。

    片刻后,邱四一行人牵着骡马走了进来。

    尉迟越打眼一瞧,为首的除了邱四还有一个麻脸中年男子,后头跟着五六个俊俏的少年郎,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最小的看着比尉迟五郎还小些,大约只有十一二岁。

    其中两三人举止妖媚,脂粉气很浓,显是从小倌馆之类地方买来的。另几个少年则神情局促,大约是从穷人家半买半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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