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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一亮,随即更气恼了,这楚王着实可恶,这小半年来,每逢旬休必登门,扰他一家子的清静,偏偏每次来都不空手,送的礼还特别合他心意,真是叫人有火发不出。
可对方是亲王,到底不能怠慢,沈景玄只得捏着鼻子延他入座。
尉迟越照例东拉西扯,从诗词歌赋谈到佛理禅机。
楚王殿下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闲人,他扯起闲篇来没完没了,一两个时辰不在话下。
沈侍郎忍了半年,实在是憋不住了:“殿下有何吩咐,还请直言。”
尉迟越本来打定了水滴石穿的主意——沈侍郎不出意外是将来的宰相,沈七娘是他们夫妇的掌上明珠,京城里想求娶她的人不计其数。
虽说沈侍郎明白无误地说要娶她女儿便不能纳妾,吓退了一大半人,但剩下的依旧能从朱雀门排到玄武门,其中不乏家世出众、前程似锦的俊彦,卢家的,王家的,祁家的。
还有宁家那个排行十一的小白脸,仗着自己是太子侍读,又有个四十无子方能纳妾的家规,也来凑这热闹。
他这个闲王还真没什么胜算。
故此他只能软磨硬泡,以情动人,先将岳父的铁石心肠泡软——如今沈七娘才刚及笄,沈氏夫妇也不舍得她太早出嫁,磨个两三年,再怎么都磨穿了。
谁知才半年,沈景玄就将话说开了。
尉迟越知道此时千万要慎言,否则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他斟酌再三,深施一礼:“实不相瞒,某愿求娶令嫒为妻。”
沈景玄心中冷笑,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他面上不显,露出为难之色:“小女娇生惯养,不懂规矩,恐怕不堪为君执箕帚。”
尉迟越忙道:“若得令嫒为妻,某定视如珍宝,绝不让令嫒受一点委屈,请沈侍郎放心。”
他说得恳切,但沈景玄不为所动,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悠然道:“并非沈某信不过殿下,不过殿下年方弱冠,未必知道一生有多长,如今视如珍宝,十年二十年后也许弃如敝屣。”
尉迟越道:“某并非轻然诺之人……”
沈景玄掀了掀眼皮:“沈某知道殿下一诺千金,只是夫妇相处贵乎自然从心,若只是为了守诺待小女好,这诺守与不守又有何异?”
尉迟越一时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心意坚如磐石,但却不知道怎么叫别人相信。
沈景玄佯装饮茶,用茶碗挡着上翘的嘴角。当年求娶夫人时,岳父便是这么对他说的,如今他成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那个,别提有多开心。
他顿了顿又道:“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知殿下可曾将心意告知贤妃娘娘,若是娘娘不允,不知殿下如何自处?小女又当如何自处?”
尉迟越忙道:“某早已将心意禀明家母,若是令嫒下嫁,某绝不会令她有半分为难,请沈侍郎放心。”
沈景玄沉思半晌,方才道:“虽说父母之命重要,终究还是得看小女自己的意愿。还请殿下稍等几日,待沈某问过小女的意思再作答复。”
尉迟越知道自己算是过了岳父这关,但他一颗心悬得更高了,他与沈七娘满打满算也只见过三四回,除了书肆那回,剩下几次连话都没说上一句,沈七娘是什么想法,他一无所知。
若是她一口回绝,那就彻底没戏唱了。
尉迟越想了想,深施一礼:“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沈侍郎成全。”
沈景玄道:“殿下请说。”
尉迟越道:“请让某见一见令嫒,与她说几句话。”
沈景玄笑容渐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尉迟越道:“某绝无轻忽之意,还望沈侍郎成全。”
沈景玄不答话,晾了他两碗茶的时间,这才对婢子道:“去请小娘子。”
婢女来传话的时候,沈宜秋正歪在榻上边吃菓子边看志怪传奇,正看得津津有味,听说父亲叫她去前院见楚王,万般不舍地放下书,不情不愿地去更衣,带上李嬷嬷和素娥等几个婢女去了前院。
到得前院,她心里还记挂着那篇故事的下文,心不在焉地向尉迟越福了福:“民女见过楚王殿下。”
对于见外男这种事,她倒没那么在意。沈府规矩大,但他们一家三口在灵州时,她经常与素娥穿了男装四处乱逛。
尉迟越的心怦怦直跳,他许久未见沈七娘,但知道当着沈景玄的面千万不能造次,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他强忍着多看心上人几眼的渴望,逼着自己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回礼。
沈景玄看着一脸懵懂的女儿,一想到捧在手心上的女儿要离开耶娘,与另一个人朝夕相处,他心里便酸涩难当。
楚王殿下火上浇油,对着沈宜秋道:“某可否与女公子说几句话?”
沈宜秋隐约有些明白,但又并不十分明白,点点头:“殿下请说。”
尉迟越看了沈侍郎一眼,面露难色。
沈景玄自己也是那样过来的,怎么猜不出他心思,轻哼了一声:“沈某还有些许冗务,请恕失陪。”
自己是走了,却留下了沈宜秋的乳母李嬷嬷和几个婢女。
尉迟越看了一眼护崽母鸡似的老嬷嬷,暗暗叹了口气,向沈宜秋一揖,开门见山道:“某欲求娶女公子为妻。”
沈宜秋一怔,半晌回过神来,双颊飞起薄红。
自她及笄以来,时常有冰人上门,父母也会问她意见,但这么面对面求亲,她还是第一回遇上。
一提婚姻,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要离开阿耶阿娘,心里十分不情愿。
她摇摇头:“请殿下恕罪,民女还不想嫁人。”
尉迟越略微松了一口气,她说的是不想嫁人,不是不想嫁他——只要不是单单不想嫁他就好。
他温声道:“为何?”
沈宜秋道:“民女想在家严家慈膝下多尽几年孝。”
楚王殿下十分善解人意:“我们可以先将亲事定下来,过个三五年再过门也无妨,无论多久某都等得。”
沈宜秋眉头一松,随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叫他带偏了,她可未必要嫁他!
她斟酌了一下措辞,尽量说得客气些:“殿下请恕民女直言,齐大非偶,民女又是散漫惯的,不敢觊觎王妃尊位,还请殿下另择贤良。”
尉迟越并不气馁,反而庆幸自己能见沈七娘一面,若是让沈景玄去问,她多半就一口回绝了。
他想了想道:“家母一直住在蓬莱宫中,若是女公子下降,王府中便全由你作主,规矩都由你说了算。若是女公子嫌王府闷,想出去游山玩水,某随时可以奉陪,便是一年到头在外游玩也不妨事。”
沈宜秋的心忍不住动了一下:“大燕之外的地方也行么?”
她长在边城,一直想去西域看看,奈何阿耶公务繁忙,又不放心她自己乱跑,故此她连凉州都不曾去过,遑论西域了。
尉迟越微微眯了眯眼:“自然可以,多带些侍卫便是。某一直想去西域走走,奈何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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