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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月给白薇的感官很好。文静、温柔,又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瞧上去,她站在那里,便好似自有一方土地,不被外界惊扰,也不去惊扰外界。
最吸引白薇的是秦三月的穿衣风格,与叠云国的风格差不了太多,但是明显地有着更多的细节,更加地映衬她的气质,如同量身定制。白薇下意识地便觉得这身衣服应当是出自大家之手,最起码地要比自己做衣服的本事高。白薇倒是有些想问一问秦三月这身衣服是何处做的,漂亮的打扮其实在整个叠云国的女子眼里,都是很重要的,“见字如面,穿衣认人”,这是从小看《纲常》便根深蒂固在脑海里的。所以说,叠云国的女子大多写得一手好看的字,穿得一身好看的衣服。
其实叶抚之前向着北街来时,之所以觉得这灯会上的女子更有仕女气息,与她们的穿衣风格脱不了关系。便是那一心读书的书玉,也常常会在穿衣上下不少功夫,在提倡的“大方整洁”上做出“细致合眼”来。
所以,白薇对秦三月的衣服感兴趣并不奇怪。除了衣服,秦三月的发型也让白薇瞧得意动。那发型明显地与叠云国普遍的“顶上华云”相背离,大多数的头发都是披散开来,以小鼓辫、挽花、长絮的方式呈现,虽然不合乎大众,但是瞧上去偏偏很是漂亮,很是贴合身材稍显清瘦的人。
气质、穿衣、发型以及说话的风格让白薇对秦三月的出身感到好奇,她想着绝非是叠云国之人,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名贵之门。事实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秦三月在进前,做了几年的乞丐。
白薇怎么看秦三月怎么完美,唯独右眼横断眼眶的那一道疤让人感到遗憾。
“秦姑娘不去逗弄一下又娘吗?”白薇上前搭话。
秦三月温和一笑,“不了,我打小不招动物喜欢。”秦三月随口敷衍过去,便又说:“姐姐年长于我,不必叫我姑娘,若是不嫌弃,叫我三月就好。”
白薇心头一暖,想着这姑娘真让人感到亲切。一来二去,简简单单几句言语,便把称呼处置得妥妥当当,想着自己能够如她这般随意就好了。秦三月不只是把称呼处置得妥当,甚至隐隐上占据了说话的主动权,却又不让人感到任何不适,相反地还比较乐意去顺意说话。这样说话的能力和风格让白薇更是觉得秦三月出身非凡。
轻抿一口茶,润一润喉咙,白薇轻声问:“三月妹妹是第一次来明安城吗?”
“嗯,同老师游学路过这里。”秦三月回答。
“老师?”
秦三月轻声说:“老师叫我这么叫他的。”
白薇点点头,不多问。稍稍转头看了看旁边逗猫的两人,然后转头来又问:“觉得明安城如何?”
秦三月实实在在地回答:“人很多,好玩的也很多,这灯会也很不错。”她说话实在是中肯委婉,不过分地夸赞,也不说分毫贬驳。
“会在明安城呆多久呢?”
“全看老师,想必荷园会结束后就会走吧。”秦三月回答。
白薇听此,又稍稍愣了愣神。
秦三月瞧在眼里,心思转动,多想了想,是觉得不舍吗?
白薇其实只是在秦三月这里确认一遍,叶抚是不是真的会在荷园会结束后就离开。
“姐姐会参加荷园会吗?”秦三月稍带试探的意味问。
白薇晃神。她倒是很想和叶抚一起参加荷园会,但是如今一看自己似乎很不适合出现在荷园会上,她知道虽然芊芊那般轻松地说着可以帮她一定时间不受大安湖枳香楼的牵制,但是一想也不会真的那么轻松。这一次当真是苦了莫芊芊,白薇她便不想让她第二次受苦。
良久之后,她牵强一笑,“应该不会吧。”‘不会’是真,‘应该’是不舍。
白薇先前入神很深,没法去掩盖自己的情绪表现,被秦三月敏锐的捕捉到了,秦三月对气息那么敏感,轻而易举地便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希冀和一丝不忍。秦三月觉得,她还是想参加荷园会。
想了想,秦三月继续试探,她轻轻叹了口气,“那真是遗憾,我以为灯会上姐姐同老师一起,荷园会上也不会缺席呢。”
这句话无疑是在冲击白薇的心。白薇本就想和叶抚一起参加荷园会,好不容易压下去,又被秦三月提起来,还带上“遗憾”和“缺席”这样的词汇,更觉得郁闷苦楚。但是她最后还是牵强一笑说:“没办法。”她觉得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继续让莫芊芊为难。枳香楼五年里,最为珍重的便是莫芊芊了。
秦三月只是想试探白薇对叶抚的情感,所以才刻意带上叶抚来说。如今结果很明显,她知道白薇是想和老师一起参加游园会的。
当然了,秦三月还是明事理,即便知道了白薇的真实想法,也不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她觉得这终归是白薇和老师两人之间的事情,自己这个做学生的知道就够了,不须介入其间。
想到这里,秦三月抬头看了一眼叶抚,猜想着他对白薇会是什么看法呢?想了一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么久的时间里,她一直觉得老师很平常,但又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形容词来形容这份“平常”。
“没关系,这次不行,还有下次。”秦三月笑了笑,安慰着说。
白薇笑笑。心里是无尽的苦楚,于她而言,没有下次。
白薇也没有多愁善感,很快理好自己的思绪。想着荷园会不能和叶公子同行,那么这一次便要不留下太多的念想,要好好地体会着。她岔开话题,笑着说:“三月妹妹这一身打扮是自己弄的吗?真好看。”
秦三月稍稍牵了牵自己的衣服。这身衣服是临行前,叶抚又在布衣坊多缝制的几件之一。她摇摇头,“是老师给我做的。”惭愧地笑了笑,“我哪里有这样的水平。”
白薇愣住了。她想过许多情况,但是怎么也没想过这种情况。
她下意识地又问:“头发呢?”
秦三月说:“是老师教的。”
“这……”白薇惊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压根儿没想到叶抚还有这样的本事,以为他是个先生,是个读书人,便是远离“烟火绣红”之事的,不想其不仅会,还精通到了她一个女子都自愧不如,惊为天人的地步。
白薇再次转头看了看邻桌的叶抚一眼,心头升起些惭愧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