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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
从下午时分，姬夜欢进了屋子，到现在，已经整整六个时辰。
六个时辰，无数盏茶的时间，每一刻，都被无限拉长。十七一动不动，身体似乎已经僵硬。
直到，房间里传来几不可闻的细微动静，他迅速转身，猛地推开门。
月光从半开的房门照进，浅淡余晖投射在房间里的大床上。
浓郁的血腥气笼罩着整个房间，一袭红色衣袍浸在血液里，红得刺目，钻心蚀骨。
红衣黑发的少年，仰面静静躺着，脸色苍白如纸，惨白的月辉照耀下，更是没有一丝生机。
就像一个，已经失去所有生命力的脆弱瓷娃娃。
侍卫手脚瞬间冰凉，心口刹那停止跳动。
从房门到床前，短短几步，恍然走了一生。
十七跪在床头，一错不错地看着床上人儿，垂在身侧的手指伸开又蜷起，抬起来，又慢慢放下去。
感受到身边来人，姬夜欢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眸中，仿佛月光星辰齐聚，亮眼至极。
“我没事。别哭。”少年虚弱地抬起手，轻轻抹掉侍卫眼角薄雾，把手指放在唇边轻舔了一下，唇角微勾，“果然是咸的。”
十七侧过头，哑声道：“是汗。”
“是汗。”姬夜欢轻笑着重复，又道：“去打些水。”
她现在只是看着狼狈，实则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好。经过火苗淬炼后，身体强度更上一层，也不用担心使用一些低级言灵会承受不住强大的神力。
十七站起身，步伐凌乱急促，手指紧紧扣着门框，默默关上房门。
屋檐下，玄衣侍卫用力按着剧烈跳动的胸口。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那个人，会永远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