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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业也顿时恍然大悟,总算是弄明白了李嗣源刻意隐瞒事实的意图。看着眼前这个成熟稳重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三弟,安继业感到心中欣慰不已。从郭威的身上,安继业重新看到了这个乱世之中的一点希望。随后不无感慨的说道:“三弟,你变得越发的成熟稳重了。单凭着这份入木三分的判断力,已经足以让二哥我自叹不如了!”
钱四海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变?我觉得雀儿哥压根没变!当初在聚缘楼初遇雀儿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他是一个粗中有细,大智若愚的一代豪杰了。老钱我别的不敢自夸,但是这份看人的眼力劲儿绝对无人能比。我敢保证,日后雀儿哥的成就绝对无人能及啊!”
面对着安继业和钱四海的夸赞,郭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你们可别这么夸我了,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郭威的一席话,顿时引得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过之后,钱四海看了看和安继业他们一同来的那个女子,问道:“见到你们光顾着高兴了,反倒把这位姑娘冷落了。不知这位姑娘是……?”
安继业笑道:“忘了介绍了,她是内子朱珠。”
听完安继业的介绍,钱四海这才知道安继业竟然已经结婚了。急忙赞不绝口的说道:“想不到安大侠竟然已经成亲了?这位朱珠姑娘品貌端庄,一望便可得知是一个贤妻良母啊!朱珠姑娘也忒的是好眼光,竟然能相中安大侠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好、好、好!当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佳人啊!”说到这,钱四海又对郭威问道:“说起来,你和柴姑娘怎样了啊?”
郭威笑道“我和玉儿离开聚缘楼后,不到半年就成亲了。”
听闻郭威和也柴守玉结婚了,钱四海扼腕说道:“可惜了啊!”
郭威不解的问道:“可惜了?可惜什么?是可惜玉儿这朵鲜花插在了我这泡牛粪上了吗?”
钱四海摇了摇头道:“就算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那也是一件好事啊!没有牛粪的滋养,鲜花又怎能开的旺盛呢?我说的可惜是可惜老钱我竟然错过了你们兄弟两人的人生大事,可惜的是老钱我没机会喝上你们的喜酒啊!”
郭威哈哈笑道:“我看老钱你还少说了一样。”
钱四海问道:“少说了什么?”
郭威笑道:“可惜我们的婚事没在你这聚缘楼里操办,老钱你少挣了一笔银子啊!哈哈哈!”
郭威的一番话又引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钱四海一边笑一边说道:“这事儿倒也却是有些可惜。不过如果你们真要在我这里办了婚事的话,那么老钱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收你们的银子呢?如此一来,老钱我岂不是真的掉在钱眼儿里了吗?来来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进去好好地叙叙旧!”
进入聚缘楼坐定之后,钱四海亲自张罗着后厨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随后又像是抱着一块至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抱出了一个硕大的酒坛。
看到这个酒坛,郭威眼前不由得一亮,脱口问道:“老钱,你抱着的莫非是……?”
钱四海轻轻地将酒坛放在了桌上后,在衣襟上擦了擦手,笑着说道:“雀儿哥好眼力!没错,正是当年你们兄弟三人在我这聚缘楼义结金兰的时候喝过的陈年竹叶青!当初我一共藏了两坛,这可是最后一坛喽!”
郭威哈哈笑道:“我就说你这老东西能藏宝!果然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给哥一个惊喜啊!”一边说,一边急不可耐的拍开了酒坛上的泥封,挨个儿给众人面前的酒碗中倒满了酒。
闻着四溢的酒香,钱四海叹了一口气道:“酒还是当年的酒,可是人……却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人了啊!当年,就是在这里,晋王殿下亲手杀了被安大侠制服了的淫贼孟旭。想不到时隔四年之后,他竟然会死在孟旭的大哥孟明的手中。如果非要说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话,可是晋王殿下杀了孟旭那可是为民除害的义举啊!做好事还会遭了报应,这又算是怎么个事儿呢?”
钱四海的一席话,顿时让众人沉默了。良久之后,安继业站起身来提起酒坛在一个空碗里倒满了酒,然后端着酒碗说道:“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世事难料吧!我本是一个从来都不信命的人,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是是非非之后,已经由不得我不信命了。这就是命啊!这第一碗酒先敬大哥的在天之灵!”说罢,安继业毕恭毕敬的将酒碗中的酒散在了地上。
待众人都喝过之后,安继业又端起了自己的酒碗。沉声说道:“四年前,在这聚缘楼里,我们兄弟三人义结金兰,喝的也是钱老板的竹叶青。想不到四年后,还是在这聚缘楼,酒还是当年的酒,喝酒的人却早已物是人非了。饮尽这坛酒后,咱们就要正式就此别过!钱老板还有这聚缘楼还真是跟我们有缘啊,不仅见证了我们的开始,而且也见证了我们的结束!”
“结束?”听完安继业的话后,钱四海不由得愣在了当地。一开始他以为安继业在开玩笑,但是从安继业说话时的神色还有郭威和朱珠二人一脸凝重的表情上,钱四海顿时发现安继业所说的分别恐怕不仅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么简单了。
原来,郭威之所以会和安继业一起来到聚缘楼,目的就是为了送安继业最后一程。
那日从李嗣源那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后,心灰意冷的安继业先是回到蜀中唐门接上了朱珠,然后又和朱珠一起来到陕州大营打算和郭威见最后一面,然后就回到漠北开始隐居的生活。得知了安继业的打算后,郭威虽然难以认同,但是不管怎样也无力改变安继业的想法了。眼见如此,郭威只能和上官刘知远告了个长假,然后一路把安继业和朱珠送到了潞州上党。
现在,听闻安继业说出这番话后,钱四海犹犹豫豫的问道:“安大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继业一仰脖喝干了碗中的烈酒,然后淡然一笑道:“当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分开,永别!今日一见,将是我们的最后一面,自此一别,也很有可能将是我们的永别!
“从我初入中原到现在,已经整整四年了。四年的时间里,我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的挫折与不幸。经历了这么多后,四年前那个意气风发满腔豪情的安继业已然不在。现在的安继业已经是一个心如死灰,再也没有半点壮志的废人了!当初,我满怀豪情壮志在这聚缘楼里立下了化身为乱世长风荡涤这个乱世的理想,本以为凭着这份理想信念还有我这一身的本事,一定能够为早日平定这个乱世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可是结果呢?一次又一次无情的打击终于让我看清了自己是多么的渺小,终于让我认清了这个残酷的现实。理想?只有处于权力的巅峰的人们才有资格去谈论理想,而我终究不过是这些人手中用来实现他们心中理想的一枚棋子而已。
“现在,眼见着李嗣源已经登基称帝,历史又重新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这个乱世的未来也充满了种种不确定性,不管我做什么也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虽然李嗣源已经明确的答复了我,说一定会坚持心中的理想去终结这个乱世,但是在我看来,李嗣源根本没有这个器量,他也根部算不上是真正的天选之子。既然这个乱世注定不会在此时终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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