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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通堂虽只启用了一个多月,新晋妖每日晨练却未停止,剩下的时间才给妖们自由。
或许是苦口婆心的一番大道理有些用处,妖得了空闲虽都爱耍闹,神通倒或多或少都发源了几个。
狗宝还能发源的神通已经不多,现在妖中最勤奋的一个是半点,这麻雀妖为打倒冤家鹏妖,借到鹿老爷神通堂风,除练淬体法拼命外,又节省时间在发源各种神通,连碎嘴的时间都找不到了。
冰雪覆盖的某个早上,鹿妖又一次给体妖发放体己鹿茸。
冬季好趴窝,神通堂渐废,现在连鹿妖都找不到事情做,发放鹿茸后,只与貊妖一样,在鹿洞中趴着,暗养鹿角。
午间时,蛙妖碧眼歪歪斜斜地走进鹿洞,脸上表情都不清是哭还是笑。
“俺俺也得叫老爷哥哥了哩!只不知能叫得几年?”
鹿妖睁眼,看他双腿还未稳定,知是需月淬炼,鹿妖笑道:“晋级妖丁,那是好事,你哭个啥?”
“老爷,啊,哥哥,自知亲法神通后,俺在瀑布下也感悟好些年,还特意选在这天气里晋级,都没能得冰水亲法神通,晋级妖丁,其它神通也无福得!”
貊妖瘪着嘴,骂道:“你个棒槌儿,亲法神通这般易生的么?俺们万花谷妖丁,就没听过谁有此造化!”
蛙妖在靖平山,原是松鼠妖二三钱的亲信心腹,后又入了妖王亲随丁,伙房打混几年,再改投百宝门下,三处都是能捞到些好处的,所以百宝丁几个妖中,晋级最早,看他一脸沮丧模样,鹿妖心中也有些叹息,嘴上安慰道:“各有各的缘法,实在不能得,也还有别的造化,无须在意!”
碧眼含泪点头,又道:“就俺这双眼,总还有些用,等哥哥晋妖将后,给你做个亲随妖丁罢,随着出门也便宜!”
鹿妖笑道:“那成,等俺晋妖将,你就是亲随妖丁,满月后去拜见花后罢!你不似俺,趁着新晋,妖将们来炼体时,向他等讨教勤些,等开了春,獴将军要来茶园常驻,更莫失机会!”
要以闲妖丁在鹿洞过活,不拜入某位妖将门下,好在鹤十二峰下,如今七个妖将偶尔都会来炼体,当初答应过的,碧眼若法术,七位都可去讨教。
碧眼含泪点头,不一会,妖们得闻,又都来贺喜。
蛙妖晋级,同逃来的老妖中,狗宝只是憨笑不做声,老瘟则道声恭喜后退开,独元香凑趣问:“丁目,可要的们为你寻几个兽来,新化妖使唤?”
碧眼将头摇得飞快:“俺们都靠鹿哥过活的,哪贴补得起体己?这边山情与靖平山又大不一样,过都做闲妖丁,莫招些淘气的来受气!”
这已是老话,但鹿妖想想,还是摇头道:“俺们一路逃来的,你既有情谊,等着做俺亲随妖丁,到时哪能真没妖使唤,不如化几个出来,俺丁里再挑两个老的过去,往后体己都由俺出就是!”
碧眼便晋为妖丁,个子也还是矮,非得淬炼完些骨骼,人形才能变高,他仔细想想,答道:“俺看哥哥心思,妖都是要找真正异种的才好,既能得些神通,事兴许也大些,不如慢慢再补?靠半玄去寻,多半又是糊弄哥哥的!”
碧眼这厮,提自家时直呼名字,连个哥哥都不肯叫,貊妖在旁,只一脸憨厚。
想着新妖入门,神通堂或许又能开,鹿妖瞪那熊猫妖一眼,叫道:“占俺这许多便宜,倒还在鹿洞里趴得安稳?速与俺寻异种去!”
听又要赶自己出去卖苦力,半玄叫屈道:“哥哥,真不是俺不尽心,得了异种,哪家山场不留着自化妖?俺便能出花来,只是个妖丁,借着花后名儿才有些薄面儿,行走各家刮些油水而已,其实哪家真就放在眼里?真逼得急了,山沟里将俺打杀,哥哥还哪里寻俺去?俺神通还未发源完哩,也不好就出门!”
鹿妖咬牙道:“前番穷,才叫你空手去讨,此番出去,无须逼要,只与周边山场的,送真异种来的,俺换一份黄中品给他!你总不好白喝了俺的灵茶,速出去传信,回来再发源神通!”
貊妖不情不愿地起身,指着钢骨道:“那把他借俺!”
这等冷天气,鹏妖也不想出门受罪,看鹿老爷点头,不由一声哀叹,却又不敢违拗,只得瞪黑白貊一眼,先出洞去等着。
天下兽类异种繁多,各有些灵异,有的是返祖,有的是血脉变异,可惜数量稀少难觅,真的不多。
貊妖这次出门,有鹏妖驮着飞,倒未至面山场,万花谷周边五百里内,走单山场都飞了一遍,在天上飞倒是快,在人家山门里要的时间却不短,十多天后两个才都回来,毛发上挂着冰棱。
看他模样,百宝未心疼,反倒觉得苦活累活交给这黑白貊,最是恰当。
貊妖真未偷懒,五百里内走单山场都通知到了,只是一株黄中品的吸引力不够,各家妖将山场并未在意,直到快开春时,才有家妖丁当家的山场在深山里发现一头长了豹尾的猕猴,两臂上又有些古怪纹路,确定是异种,远路送来换灵药。
碧眼看过后,它有举父血脉,而且血脉比宿疾浓厚得多。
举父这种上古兽名,百宝听都未听过,想来比麒麟、凤凰之类差得甚远,不过血脉甚浓,总会有些异状,便多给灵药,叫碧眼给它开灵智。
蛙妖门下就算有了新妖,也是私妖,与宿疾等一样,都不算万花谷的名额,所以碧眼还只是闲妖丁。
鹿妖又叫画眉妖百巧与另三个妖改投到碧眼门下,给他凑齐五个。
使貊妖与钢骨再赶一趟火狐将军家,可惜这位狐妖将无论如何,也不肯再换一头黑翅鹏。鹿妖无奈,只好叫碧眼再化一头老山雕,做以后出门的坐骑。
貊妖看得眼热,叫道:“哥哥,等你当了将军,俺也是要拜的,可不好厚此薄彼,也出体己给俺私养个能驮出门的罢,免得总借钢骨,要受他白眼!”
貊妖告自家刁状,钢骨大恨,不过只有自己一个飞行妖,常被两个妖丁轮流使唤也不是事,便也劝鹿老爷再多养个山雕。
为貊妖私养妖的话,就等同于答应日后要收貊妖进门,想想他这脾性,开了口子往后还不蹬鼻子上脸?鹿妖拒绝了。
开春之后,鹿洞前桃花又开,茶园茶树发芽,举父血脉的猕猴和老山雕还只初开灵智,但妖们已都化出双手,今年采摘灵茶芽会轻松不少。
茶园开采的第一天傍晚,黄花娘与獴妖将蒙哥一同到来。
这次到鹤十二峰后,女妖王眼中有些疑惑,没过过久,就撇下蒙哥和鹿妖,在峰上峰下到处乱逛。
天黑之后,灵茶芽就开始发芽,妖们一起进入茶园,百宝和碧眼、半玄在各处盯着,顾不上管黄花娘。
半夜里,女妖王突然飞过来,进茶园一把抓住鹿妖,再飞回鹿洞前。
将鹿妖丢开,女妖王朝鹿洞里厉声喝:“里面的怪,连同开灵智兽,滚远些去!”
那有举父血脉的猕猴,开灵智后并未增大体型,又不肯到山野里居住,就黏在鹿洞里不走;老山雕倒只在山上安身,一两个月时间,它的体型在鹿洞中就有些不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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