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黯然心伤,终要一战(第1/1页)闻灵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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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再往神城一方去,徒惹伤心。他几欲是失魂落魄地回魔界,在床上握着寒亦躺了一整天,一口食水都不吃,也不让宫女进来伺候。

    魔宫内的内侍官和宫女急得团团转,都不明白为什么魔君出宫一趟,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众人在宫中就只有这一个主子伺候,自然是万事都围着他一人转,此时都围在一处,想不出主意。

    魔君待他们宽厚无比,明白他们所有的心思,可他们却从不知道,魔君真正的心思。

    “要不,去请大司马和光禄勋进宫来吧。”宫女素来知道大司马这个外祖最疼魔君,但凡魔君之令,他都是第一个遵从并拉着别人一起的。

    而光禄勋,正如外界所说,不知为何,魔君就只和他一人亲近,是与所有人都不同的亲近。

    他们也说不上来,明明魔君待所有人都是温和,可是他们就是有一种感觉,魔君待他,就是和对待他们不一样。

    众人又连忙拿着手令出宫去请谛玄和襄胥,可谛玄不在平京,听说是去神魔河了,而襄胥一听,连忙跟着他们走了。

    赶到晖熹宫,见宫女在外,寝殿的门全是关着的,宫女围上来说安祁旭不让她们进去,襄胥却是不怕的,直接推门进去。

    “看来是朕平时太纵着你们了,说了不许进来。”那床榻中的声音嗡嗡,不知是刚醒还是在哭。

    襄胥听得鼻头一酸,道:“是我。”床榻内的人就不说话了,襄胥走进一看,见他手中握着寒亦,另一手又紧握着一个荷包,紧贴在胸口。

    他什么都明白了,悄悄坐在床上,低声问道:“表哥去神界了?”床上的人没有动,也不说话,但他知道确实如此。

    表哥是个深情之人,他明白,又是一个不愿意全然拘于情爱中的人,他也懂得。

    “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能和表哥在一起?”他一直疑惑,神界还有人家不同意女儿嫁到别界的吗?

    若是真有,那……

    这一刻,脑子一向不灵光的襄胥总算是绕过来弯,指着安祁旭不敢说话,最后双手都按在安祁旭的肩上,支支吾吾地道:“神界已经封神侯,虽说还没真正成亲,但是……”

    安祁旭怎会不明白,只是此时什么都不愿想,转过身闭上眼,嘟嘟囔囔地道:“我知道,就是觉得有些累,想睡一会。”

    襄胥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倒像是个小少年赌气一样,躺在床上,谁也不理,只闭着眼。

    他很委屈,偏有不曾有人让他受委屈,他是生来不能与她在一起。

    这才是最委屈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襄胥还在他身边坐着,听到他更像是梦话一般的问了一句:“梅花开了吗?”

    襄胥愣住,想起晖宣殿和晖熹宫之间的小院中种了一小片梅树,当初他还说,梅树只在天冷时开花,应该种一些常青树,可安祁旭没听,依旧挑了几棵姿态自然风流的梅树种下。

    “这才刚入秋,梅花怎么会开呢。”

    日子仍旧这样悄然溜走,神界不动,魔界也不动神界才叹魔界竟如此能沉得住气,就传来妖蛇两界的一部分百姓要求与魔通商。

    神界本就在见魔军战甲与兵器都崭新的时候,就觉得魔界内定是发生了许多外界不得知的大事,他们不允许魔界之人出来,也探听不到一丝魔界内的消息。

    神界也从一开始的淡定从容,渐起了慌乱波折。

    尊神体弱,拱手让权,幻尊当道,神侯新起。

    无数个传言一堆,无一不在诉说着羽冰落这个传奇的坠落。

    她安坐在神宫内,再没出过宫,再骑不得马,字字句句、一举一动,自持端正。

    曾经肆意张扬大笑着骑在马上打马球射灵兽打江山的羽冰落,终于只能循规蹈矩地坐在车驾上,不露真容,到了神魔河。

    但只要她在,神界众人就会安心。

    ……

    “这仗不能打!”大殿中只有安祁旭与谛玄两人,听了谛玄告诉他子孤与许多老将之间的谈话,多有要再与神界交战的意愿。

    安祁旭断然拒绝,双手握得极紧,道:“如今好不容易山河太平,百姓安乐,为何不能与神界议和,有祁旭在,绝不会向神界称臣的。”

    他一个念头,魔界又是另一个念头,谛玄道:“这种事情,怎是轻易就能办到的,我界将士好战。”

    “那百姓呢,此仗一打,纵使胜了,也是苦了百姓啊。”安祁旭还在试图劝说谛玄,谛玄也有念打仗。

    这也是他们在心中梦中乞求的恢复荣光,如今哪怕魔界千万座金山,也不如与神界再打一仗争回脸面。

    他道:“魔界百姓是绝对会同意的。”谛玄看着那略有失魂落魄的安祁旭坐在那,失了平时该有端正,他明白,安祁旭这样说,不仅是担心百姓,更有自己的私心。

    对于神魔之间的关系,他希望能有两全其美,他还是不希望伤害神魔两界的任何一人。

    谛玄在想,或许安祁旭待神界还是比待魔界更用心。

    他肯为了魔界大局安稳,为了自己登上君位掌握大权,愿意接受他们的建议打仗,东征西战,何尝不使百姓辛苦。

    谛玄要断了他这个想法,手搭在他的肩上,沉声道:“打这一仗,于你而言,是最有利的。”

    安祁旭抬头看他,他继续道:“举界都知道你是从神界过来的,你不同意打仗,就是表明了不站在神界的对面,若是还有歹人传谣言说你私通神界,岂不是白白被泼了一盆污水?”

    “部落和芜王将眼睛都紧紧地放在你身上,你的一举一动都点在他们心中,你稍有行差踏错,他们就要欢天喜地地捣乱,于你在位不稳。”

    不知道该说什么,安祁旭要风得风过了这些年,在魔君之位上顺遂了这些年,他却越来越明白。

    无论身在何处,都会有无可奈何的事情。

    “外祖说得对,是我傻了。”

    谛玄望进他的眼睛,沧桑叹道:“你不傻,你只是不愿想。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你已经是魔界的人了,从前的事,不可再想。”

    安祁旭早知道会面对这样的场景,如今果然还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