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 老头(第1/2页)入丛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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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与你相遇,是被那场实验中的异常力量所吸引。”许行素的很是艰难,他终于抬起头,继续道。“是因为,神明混血觉醒了,对吧?”

    桑衍怔住。

    她不想许行素继续深究下去,可也没有否认。“也许。”

    许行素抓着绳索的手很是用力,以至于掌心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痕,他还是垂下了手,低声道。“我总以为我能救你,桑衍。”

    许行素失去了生身。

    许家的所有人都死在了实验室中,险些连姓氏都被抹去的许行素失去了生身,他选择活着的唯一理由,是两次救下他的桑衍,还需要指引。

    他会救她,并为此选择活下来。

    视其为亲人、姊妹,将桑衍的事也当做自己的事情来看待,桑衍就是他的生身,他努力的向——他总是认为他会明白一切,并且……

    他确实明白了一切。

    除了他与桑衍间隔着神明二字,遥不可及也不可能救她这一条。

    他不甘心。

    桑衍垂眸望着他,好久才缓慢开口道。“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一句立刻叫许行素抬起头,因为休息不好而泛着红的眼睛中隐约是期望,果然桑衍唇边是很轻的笑意,声音也温柔的过分。“有什么不一样?”

    人类也好、神明也好。

    决定这一切的从来都不是血脉,她站在许行素面前,作为人类,或者作为神明,又有什么区别呢?

    许行素察觉到桑衍正站在他身旁这件事,不在神殿中、不在冰冷的地,就倚在他身侧不远,那双眼睛是这么多年看见过的,十分熟悉的黑色。

    他不出话。

    他想这样走下去你会变成怪物,没有任何能够阻止诸神膨胀的法,也想就算是白狼也许也看不到终末之日,他又如何肯用自己来救你?

    想如往常般对桑衍他总会找到办法,想坚定起来想笑起来,可是抬在半空去拉桑衍的那只手,被冻得僵硬,最终只是沉默收回。

    他不怕她。

    他怕自己无能为力。

    “会有办法的。”这样平常的一句安慰,自桑衍口中出却颇有力度,叫他咬着牙抬起头,声音沙哑。

    “桑衍。”许行素从不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可如今他着谎,坚定到连自己都相信了。“给我时间,我会了解更多事情,也会救你。”

    桑衍低笑一声。

    许行素总觉得对是在嘲讽自己,涨红着脸不出话,他望着桑衍唇边轻盈的弧度,突然长长松了口气,叹息道。“叫我一声兄长吧。”

    叫他再勇敢些。

    桑衍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稍作回忆才想起兄长应当是如何称呼,她盯着许行素执拗的双眼,笑着回答。“哥哥。”

    “你什么都别怕。”许行素站起身,他偏开脸望向白狼,又收回了视线,继续道。“别怕,别做梦,天会亮的。”

    桑衍停在原地,忽然想起最初到亭的时候,许行素总是怕她做噩梦,像个大人似的夜里翻墙过来看她,结果反倒被墙角的她吓了一跳。

    其实那时候桑衍没有梦境,连过去的一切都模糊的过分,怎么反倒是如今,那些都好像从不存在的时候,又在梦里见到了呢?

    “好。”桑衍顺着他的话应声,她突然话音一顿,抬了抬头,片刻后向着白狼的向走去。“我这就回去了。”

    许行素站在那儿发的不甘心,可又不得不承认比起自己,是这个人更能保护桑衍,可是兄长见到放在心尖上的妹妹突然有一日,心系于某个不知名的男子,总会有种被夺走了什么的错觉不是吗?

    他晃了晃疼的厉害的脑袋,老老实实还爬回墙边,才从墙上翻下来,便看见院中有个年轻男子负手而立,青衣于月色下隐隐约约。

    ……亭院长?

    许行素余光扫见石桌上放着一厚厚的古籍,借着月光勉强看见封面上写着‘对神明组旧闻纪事几字,立刻明了,咬着牙沉默下来。

    “为什么要查神明的事情,嗯?”亭并未回身,他似是在自言自语,并非是质问的语气,可许行素仍旧无法回答,于是亭叹了一声。

    “你知道上一个看过这书、了解到这座院故去之人,是谁吗?”

    许行素觉得声音发涩,不像是从自己喉中出的。“是谁?”

    “他是个天才。”亭声音平和,毫不吝啬的夸奖道。“任何事情都的很好,对什么都有自己的见解,优秀而谦逊……是我最骄傲的生。”

    月下这位已经不知经历过多少岁月的院长,缓缓道。“然后,这位也许已经超过了我的者,一手创建了那个实验室。”

    许行素呼吸一滞。

    他知道亭一定也如规劝他般规劝过那人,知道亭希望他的生不要被区区‘异于人类的力量所蒙蔽,也知道亭最终只是叹息一声。

    没有听从劝告的那人,还是步入了歧途。

    任何人的命运都在自己手中,亭无法干涉,他只是尽力想要让他们别被迷惑,最终部归于一句。“行素,我希望你知道,什么能做,什么做不得。”

    许行素知道自己的任何回答都是苍白的,他现在的每一句承诺都可能成为后来某日,他背叛‘自我的证据。

    “院长。”许行素还是开口了,他站在亭身侧,无论对是否相信,还是坚定的回答。“我有我必须去做的事情,也许会与您的教诲相违。”

    亭转回身,当初咬着筷子哭的无法自抑的男孩已经长成了少年人,那双眼倒是始终如一的坚定。“但那绝不会让您觉得失望。”

    一模一样的聪慧,完不同的个性与答案。

    许行素永远不会成为那个人。

    亭伸出手揉了揉许行素毛茸茸的短发,在少年不满的挣扎中,温和道。“夜深了,去休息吧。”

    瞧那少年,眼睛红的连夜色都遮不住。

    “您……”许行素欲言又止,他是个什么事都憋不住,不出来就难受的不行的性子,走到门口却又反身回来。“您要信我,我不会做那些事。”

    亭推着他的背叫他回到房间,没有好也没有不好,他为许行素关上门,缓步走到院外,终于低声呢喃道。“证明给我看吧。”

    他独自漫步过亭的深夜,红羽在他一出门便扇着翅膀落在了他肩上,把他整整齐齐的黑发啄乱了些,可他也只是顺了顺对软软的羽毛。

    “院长。”虞清鸿就跟在他身侧,不如年轻时候腿脚利落了,比起如同被凝固了岁月的亭,虞清鸿年纪大,也发的力不从心。

    他天赋算不得好,没有多余的力量去维持身体的巅峰状态,倒是年年都觉得力量在衰退,连命魂都转不动了。

    不过脑子还是清醒的,他心知亭非要走这一趟,是实在失望太多,亭怕了,怕又是极为亲近之人,一刀捅在他心口。

    “清鸿,你看这些孩子如何?”亭平静问道。

    虞清鸿一怔抬起头来,这一代世家的几个不用,脾气任性了些但绝不至于走入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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