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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已把电视机搬到了自家炕头。“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看着晚饭后风茹哼着曲子，和师娘赶去别人家看电视的背影，木滨心里如缝衣针划过肌肤，隐隐地作痛。现在，自己不仅没有让看得起自己的师娘和媳妇儿过上好日子，还被追债追到这般狼狈。
空旷的街面上没有人看到，从二哥身上起开的那个大脑袋，已是满脸的泪水。
木滨带着七十块钱一路跑向了铁佛城。到城里站前大街上时天蒙蒙亮了，迎面却碰上了追来的第二个债主，债主你要去哪里我不管，先把我的钱还了再走吧。好歹，只有乖乖地把兜里的钱连同十三斤粮票都给了人家，才得以放行。
出站口的白灰墙上一排大黑字：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原则，坚持改革开放。这是一九八六年冬天里的一个清晨，二十一岁的程木滨囊中空空。
十几年前在火车站要饭，今天他又在这里无助地徘徊。站前空空荡荡，除了三两乞丐没有几个人走动，呼呼的大风号子般吹叫着这个清晨，吹的地上干干净净。站内过路货车的鸣笛，震耳欲聋地传来。
“呔，滨滨你要去哪里？”
听到问话木滨以为又是追来了债主，身子随之一颤。回身看时惊得目瞪口呆：身着西装脚蹬球鞋的升出现在了眼前。
四十多年后铁佛市十大富豪榜第七名的刘升，在深圳打工四年后衣锦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