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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川仔细一看，季江南双眼已经清明，那抹猩红已经消失不见，当下松了一口气，放下右手，试探的问季江南。
“你记得你刚刚干了什么吗？”
季江南一顿，他才只是脑子里混沌了一下，睁眼就已经日头夕斜，不记得干了什么。
“你被杀戮所控，对我出手。”沈云川捋起袖子，臂上一道剑伤极深，即便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还是有血水从里面冒出来。
季江南一惊，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别看了，你的剑在这里。”沈云川从身后拿过泠泉，递到季江南手上。
“你体内杀性过重，心志不够坚定，一旦杀机过甚就容易迷失在杀戮里，极易堕入杀道。”沈云川难得得正经起来，开口道。
心志不够坚定？季江南一愣，他自认为心志已经足够坚定，为何还会被杀戮所控。
沈云川仿佛明白了季江南所想，微微一笑：“子，过刚易折，月盈则亏，凡事皆有个度，剑者一往无前不错，剑为杀戮之器，但杀戮只是为达到目的而为，若为杀而杀，以杀人为乐，那就堕了杀道，无法回头。”
“你不能压制体内的杀机，就会被仇恨和愤怒带入杀道，沦为杀人机器，所以我你心志不够坚定，”沈云川直视季江南道，“你是剑者，要你去控制剑，而不是让剑来控制你。”
季江南沉默，他自艺以来天赋异禀，一路甩出同龄人一大截，高歌猛进，少年取得成绩，容易滋生娇纵狂傲之气，季江南以为他心志够坚，现在细想，他也已经不知不觉间因狂傲失了心，也迷了眼睛。
季江南扯过衣襟细细的擦干净剑上的血迹，收回鞘中，犹豫了一下，对沈云川道：“多谢。”
沈云川眉头一挑，这子平日自傲得很，这句谢谢来的可不容易。
“船夫呢？”半晌后季江南才发现船漂荡在河中央，船夫已经不见了踪影。
“跑了，”沈云川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靠在船沿上，指了指船头的长竹竿，“诺，竹竿在那，你划吧。”
季江南望了望那根长长的竹竿，回头道：“我不会。”
“你不会？哎季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你季家在江浙，水比陆地还多，你告诉我你不会划船？合着我挨了你一剑让你划个船还委屈你了？”沈云川立马坐起，十分不爽的开口。
季江南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我真不会。”
他出生在白帝城，七年流浪在外，回季家后大部分时间在七剑门，他那里来的时间去划船？
看着季江南的表情不似作假，沈云川的表情开始皲裂。
“你不会？老子就更不会了！我这坐船我都得晕。”
“那现在怎么办？靠不了岸在河上飘两天？要不是你突然飙杀气把船夫吓跑了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是你别光坐着啊，我不管，办法你想。”
沈云川倒头就睡，季江南嘴角抽搐，突然很想再砍他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