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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竹哨声响起,围在平湖边的六扇门众人手持铁铲,将海盐奋力挥洒进湖中。
随着盐粒入湖,乌红的湖水下一片银色上涌,挣扎跳跃而起,大批的银鱼跳上湖岸,刚刚上岸就被一阵乱刀剁成肉泥。
季怀远低头,一条跳上岸的银鱼就落在他的脚边,岸上的地面上洒落这从袋中洒落的少许盐粒子,这条银鱼背上裹上了一层盐粒,沾了盐粒的红色鱼鳍部分开始溃烂脱落,鱼鳍彻底溃烂后,不停挣扎的银鱼停止了动静,鱼目迅速泛白。
从银鱼沾上盐到死亡,前后不过三息之间。
盐会使银鱼的鱼鳍溃烂,鱼鳍溃烂,银鱼就会迅速死去。
平湖虽上接海,海水有大量海盐,不利于植物生长,所以从云阳往下引渡的水流都是经过过滤数遍的,到平湖水域时,水流中的含盐成分已经非常少,这也可能是为什么怕盐的银鱼可以在平湖繁殖近百年。
湖岸边水花四溅,少息浮起一大片银色的鱼尸,土腥味浓郁刺鼻,还活着的银鱼也顾不得抢夺同伴尸体,掉头往湖心游。
银鱼从湖边退走,后迅速推上几条货船,湖边的六扇门捕快纷纷提着盐袋铁铲上船,沿路撒下海盐,银色带红的鱼尸飘起一层又一层。
季怀远站在其中一条船上,船桨在乌红的湖水里搅起银色的鱼尸和不知名的白骨,骨头之间啃噬的残留牙印清晰可见。
平湖五百里范围皆有人行船下水,沿路海盐撒下,鱼尸满湖。
速度快的话,救人是没问题了。
季怀远眉头紧锁,脑中急转。
他用来救人的船是唯玉送来的,但海盐是他以宸王的名义在云阳强制征调,历朝历代,盐的产粮一直是重中之重。
大晋盐的产地出了两湘之下的祁州可产山盐以外,大部分都盐来自于海海岸,煮海得盐,临海一带九成百姓是盐民,盐的产出记账极为严格。
司徒九为江南道六扇门总部头,辖管江南一带,其实起来云阳已经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该归于域一带的平道六扇门所辖,只是去年海商事发,晋皇令宸王查办,陵归属南域,故而调查的一直是司徒九。
后来一路追查,发觉掌管海鉴口的宿定阳没有按照规矩查验那伙海商的身份,出大晋境外走货的商人,需要得到出关口的书鉴铭,凭借这份鉴铭才可入关,宿定阳一时疲懒,压根就没细看那份伪造的书鉴铭,草草的将他们放了进来。
宿定阳因此获罪,在寿宴上服毒自尽,宿家获罪下狱。
司徒九的处理式虽然没什么不对,但云阳是平道的地盘,他没打招呼直接带人就上宿家拿人,引得平道总捕头徐耀十分不满,还为此互吵了一架。
徐耀的意思是可以力配合,但在平道的地盘上不打招呼直接打上门去,这就是过界了,浑然不把他这个总捕头放在眼里。
后来虽没打起来,但还是闹得不欢而散,此次平湖之祸,季怀远急需海盐,不得不强制收走云阳晒好的盐,虽然是以宸王的名义收的,但和徐耀打过交道的都知道这位可是个刺头,一般人还压他不住。
来徐耀就看他们不顺眼,现在又强行带走了一部分海盐,等徐耀知道消息,怕又要扛着他那把虎头枪来找麻烦,若再经由他往上一报,私自扣押海盐,不止季怀远,宸王也少不得一顿麻烦。
此次霸刀堂围剿,朝廷的命令是主犯押回盛京,其余格杀勿论,但现在霸刀唐满门尽灭听涛坞沉毁,连带平湖水域生灵死绝不得不从南下河道中阻断,致使下游要重开河道劳民伤财,而罪魁祸首陈冽依旧逍遥法外,踪迹难寻。
朝廷要活口的目的是要查其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的影子,以及其大量硝石火药的来源,听涛坞这一炸,什么线索踪迹都没有了,陈冽也没抓到,可以,季怀远这趟差事是办砸了,不管什么原因,办砸了就是办砸了,没有道理可讲。
季怀远长叹一声,他尽力了,他低估了陈冽的心狠程度,霸刀堂数百年基业,上千名弟子,毁就毁了,没有丝毫心软。
事到如今,若宸王问罪下来,也只能硬受着了。
湖上行船过来的动静不,困在湖心的众人皆有所觉,而季江南等人所在的地是通往岸上的坍塌段上,距离岸边是最近的,自然是第一时间看见了过来的船只。
几人听见声响转过头去,远远的就见铁铲扬起一大片白色的盐粒,盐粒所落之处,鱼尸漂浮,还活着的鱼奋力逃避,他们所在的断塌处水面银鱼众多,跳跃之间带起一堆白骨,银鱼跃起撞上石层,撞了一头的血跌落湖中,然而后面的银鱼依旧争先恐后的往上跳,银色红色跳跃起伏,颇为壮观。
季江南站在边上看着不断上跃的银鱼,银鱼狰狞的尖牙裸露在鱼唇之外,凶残无比,但这样凶残的西,在生理克星的威胁之下,脆弱如尘。
“啧啧,这些鱼疯了吗?水下是死,跳上岸来还不是死。”沈云川跛着脚站在一旁,望着垂死挣扎的银鱼啧啧有声。
“生死之间一瞬恐怖,即便是条鱼,也不想随便死去。”季江南低头看着跳上来的一条银鱼,银鱼扑腾着,倾斜的地面上干涸无比,又被太阳炙烤了一上午,银鱼身上的水渍很快就干了,挣扎了一会儿后,银鱼大张着满是尖牙的嘴在地上残喘。
“可惜,并不是所有的破釜沉舟都能成功。”沈云川一笑,一脚将残喘的银鱼踢进湖里,淹没在密密麻麻的鱼群中。
生死,河流,吞食者。
银鱼凭借凶残的尖牙肆无忌惮的猎杀一切活物,它们水里来,而克制它们的,同样是水里的盐。
它们徒劳的挣扎,亡命的躲避,一如曾经它们口下的猎物。
生死一瞬,杀戮为王,规则为皇。
季江南心头升起一股玄妙的感觉,不自觉的运转起天星子所赠的道经,顿感五体通泰,气走流和,眉心清凉。
季江南之前数次动用“影落星沉”一式,朦胧间有了几分剑意的掌握,但那股剑意还是雏形,连季江南自己都未曾察觉。
而现在那股玄妙的道蕴和那股朦胧的剑意结合在一起,似乎有了几分凝实的趋势,季江南浑身散发着一股道蕴气息,又隐隐带着剑锋的锐利之感,淡泊与杀机之间诡异的形成一股平衡,并无维和之感。
沈云川目瞪口呆,指着季江南手指发颤,半晌才艰难的憋出一句:“……剑修,这,他奶奶的凭什么!”
沈云川内心简直是万马奔腾,把贼老天的七舅姥爷叔子大姨妈都骂了一个遍,他辛辛苦苦放弃其他武道专修剑道,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立足剑修领域,结果他二十多年的苦修居然比不上季江南站在那里杵了一刻钟来得快!
沈云川郁气到不行,头一次对自己的天赋产生了怀疑。
天下武道千道万流,剑道只是其中一脉,习剑的武者普称剑者或是剑客,而剑道一途要走到极致踏足宗师领域,需要的不止是剑术的高超与否,还取决于对剑道的领悟程度,当对剑道领悟到达一定的程度时,万般兵器皆可为剑,那时就不叫剑者,叫做剑修,剑修,才是可以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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