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凌成斋中恨红尘(第1/2页)大华恩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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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江湖上的势力,九殿也许不是最强的一个,却定然是最奇特的一个。他们做着拿钱杀人的买卖,向来行踪诡秘,少与人往来。江湖上都知九殿,却皆知之不深。

    不知甚么时候起,江湖上有了张遂光是九殿大师傅的传言,好事者借机面询,张遂光竟亲承自己确为九殿的大师傅之一。至于自己如何入得九殿,排行第几,他只回一句,“依殿规,不便奉告。”

    九殿虽是杀手堂,却并非滥杀,自谓五不杀:不杀皇亲、不杀清官、不杀德高、不杀孕妇、不杀婴孩。多年来,其能为江湖所容,便是一直守着江湖的规矩,不曾做过甚么出格的事。

    然,

    九殿有四堂:鬼府、幽冥、地狱、囚魂。囚魂接洽雇主,地狱寻人跟踪,杀人的事向来由幽冥、鬼府的人来做。是以,九殿高手,尽在幽冥、鬼府,八位大师傅皆出自此二堂。

    坪上原一战,久无情、屈不叫、断离忧伤重而死,空出了三个大师傅的位置,自然得有人顶上。张遂光让菩提心带来了两堂最厉害的八个杀手,便是要择其优者委以大师傅之职。

    这八人皆一身的黑衣劲装、鬼面遮脸,形容难辨。然,细看之下,仍可知其间一人为女子。

    “殿主,八人已带到。”菩提心上身微躬,轻身言道。

    张遂光背对着九人坐在石凳上,一手抓着钓竿,一手按着地上已开口的酒坛,似乎并无答话之意。菩提心早也见怪不怪,领着八人安静候在一旁。

    凌成斋里面有个很不的荷塘,里面原就有些野鱼。张遂光在此落脚后,分舵管事又背着他命人从市集买了数千斤爱咬钩的鱼种投了进去。自端王府回来后,便整日喝酒钓鱼,悠闲得很,倒似隔绝了天人。

    浮漂抖了抖,又有鱼咬钩了。数千斤鱼投入荷塘后,从未喂食过,

    “呵呵,看来是条大鱼!”用力扯了扯,感觉水下一股劲力在反拉,张遂光眼冒金光,不时回头大叫着,“菩提心,我钓了这几天,鱼少也钓了两三百条了,大鱼却一条也没钓到过。没想到你一来,便有大鱼上钩,一会儿,我请你喝酒!”

    完有怔了怔,颓然道:“我总不记得,你是不喝酒的,唉,好生没趣!”

    “啪”的一声传来,原是大鱼狠命挣脱,在他摇头话的空档儿挣断了钓竿。望着半截儿在水里浮动的鱼竿,菩提心麻脸一突,心里暗骂,“贼鱼儿,可莫害了我!”

    张遂光却浑不在意,摸起身边的酒坛,咕噜咕噜急灌了几口酒,狂笑道:“上了钩的鱼,便是再大再强,哪怕已挣脱了钓竿,也绝不可能放你就此离去。”

    “去”字才落下,他便一跃而起,几个翻滚跳到池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水面的半截钓竿,一扯一挥间,把一尾三尺余长的鲟鳇鱼丢到了岸上。

    “嚯,块头倒真不!”鱼身才着地,张遂光便出现在了它身边,用脚踢了踢,谓菩提心道,“叫厨子拿去做菜,今日府上便吃鱼宴。”

    菩提心躬身应了句“是”,便退到了一边,朝院外吹了个口哨。不一会儿,行来两个汉子,拿着大兜将这尾三四十斤中的大鱼抬了下去。

    “嘭!”张遂光毫无预兆地一掌打在八人中的一人腹上,左右的七人中,两人能地退出一步,手上皆蓄上了力。张遂光脸色一喜,向他们猛攻过去。

    巡过盲山盐场和阜州盐场后,梅思源便回了锦州。颌王意外殒身天门城,安咸郡内人心不稳,上至三司衙门,下至市井百姓,皆以为大华与沙陀大战在即。他是安咸首官,必须回到锦州坐镇,安定各。

    趁着午间休憩,百里思硬拉着他到花园,冒着烈日散着步。

    “源哥,颌王殿下的事,你也想开着些罢。我虽不理政事,已亦能察觉近来局势愈来愈紧张了,各都望着你这个从一品的盐政司呢。”百里思拉着梅思源衣袖,柔声安慰道。

    梅思源轻轻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思妹,我不妨事的。我不在府这些日,辛苦你了!”他脸上虽笑着,眼中却透着满满的萧索,“颌王殿下遇难,来我亦有推脱不掉的责任。若非”

    “源哥!”百里思打断他话,一脸疼惜道,“你莫要无端自惭了。至此时,你自也猜到是有人设计谋害颌王,敌暗我明,颌王殿下素以智称尚未能幸免,何况是你?”

    “哼,任谁也想不到,一直不得圣宠的赟王竟是个如此狠辣的角色。”梅思源努着眉,强压这怒意道。

    百里思快行两步挡在他身前,担忧道:“源哥,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思妹,我早已不是热血青年了。”梅思源苦笑道,“易三公子派人传来急信,月初,贽王在庇南帛州遇伏,不幸罹难。如今大华最有威势的三位亲王都不在了,这位赟亲王,自然是不二的立储之选,或许不久便可登基为皇。所谓为人臣之忠者,不可反也。我一个大华臣子,能做甚么?难不成真要反么?”他轻轻摇头,两行泪缓缓流下,“只是,可惜殿下和两位王爷,便这么湮没在了此人的阴谋诡计之中。”

    二人行出百余步,梅思源想起易布衣提过月底要押镖去都城,乃正色谓爱妻道:“易三公子近日会领镖队去都城,我实在放心不下尘儿,不如让海棠跟着过去罢!”

    易布衣原是随爷爷、叔叔去都城赴朝廷征召令的,端王只请了易麒麟进府,余人一概不管。易布衣听了爷爷的话,先回了安咸总号,帮着父亲打理镖务。易家正想着去打探下都城的消息,碰巧刚好接了一单往都城的买卖,便指了易布衣领镖,月底便走。

    “唉,如何不是!我再与海棠罢!”百里思轻声叹道,一脸忧容正挂脸上。

    “嘭!”张遂光腰腹一扭,折身打出一掌,实实印在了对面的黑衣人胸前。黑衣人退出四五步,身形才稳住便萎顿了下来,缓缓瘫倒在地,鲜血从他口鼻中涌了出来,流了一地。原来,他的心脏也被张遂光一掌击破。

    此时,先前立在院中的八人仅剩四人。

    “你知我为甚么杀他们么?”张遂光站到四人面前,笑着问道。

    “不知。”

    “不知。”

    “不知。”

    “不知。”四人陆陆续续答道。

    张遂光踱步到最先挨一掌的黑衣人面前,笑道:“我打你那一掌时,他们两人后退了一步,手上也蓄上了力。做大师傅,对九殿必须九死无悔,他二人做不到。”他一边着,一边指了指四具尸体中的两具,“不够忠心,武功又高,留着是祸害。”

    他随意踱了几步,刚好到了石凳旁,眼睛无意瞄到了酒坛,顺势便拎了起来喝了几口。酒兴得偿,张遂光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再道:“我踩爆他二人脑袋时,这两人先后回过头,显然是提防我骤然出手杀他们。”着指了指另两具尸体,鄙夷道,“身为大师傅,心中岂能有惧?岂能疑我?这般多疑没胆的西,留着有甚么用!”

    这时,菩提心五人乃知为何同行四人何以身死。然,这时回过神来,又觉张遂光所言极有道理,不禁对他又畏又惧。

    “自今日起,你们便是九殿大师傅。你为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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