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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鬼暗森林怎么走?”
坐在河边,林格今天钓了一天的鱼,一只虾米也没钓上来,身后,有人礼貌的问。
他头也不回的指着河对岸:“过河,再过白桦林,然后,你会看见一片沼泽地,过了沼泽地,别拐弯,直走,就可以进入鬼暗森林,老兄,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进鬼暗森林?”
来人只了声谢谢就没了声响。
林格也不想理会,敢去鬼暗森林的人一般都是活不下去的人。
忽然,他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再回头,问路之人已经走远,那是一名披着黑色斗篷的骑士,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正飞驰而去。
顺着河堤往下游走,那里有座没有栏杆的木桥,桥头上,还有两个骑士在等着他,其中一个骑着一匹白雪一样白的白马,那是一个女骑士,距离太远,加上侧对着林格,看不清容貌,但林格感觉她肯定英姿飒爽,很漂亮。
外地人?
这是林格大半年来第一次见到外地人。
他站直身体,眯着眼,看着他们过了桥,进入河对岸整齐茂密的白桦林。
林格站了一阵,猜测他们的身份,猜了很久,哥萨克骑兵,骑警,富家冒险取乐子弟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
地平线上,夕阳已经西沉,阳光洒在白桦林,还有林子边上的村庄,像是涂上了一层金黄的新鲜颜料。
不久,身后又有人话:“看在上帝的脸上,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格还是没回头:“你可以再无耻点吗?”
他知道话的人是谁,他现在的父亲维尔京。
林格话了,维尔京才敢继续往前走,离林格大概三米的样子,他停下来,还是在林格的身后,道:“现在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没有,我希望你能立刻行动起来,别耽搁,再迟就来不及了。”
林格又一次沉默,视线从白桦林那边收回来。
维尔金的额头有一层汗水,呼吸很急促。
最终,维尔京鼓起勇气:“我去看过了,默宁今晚不在家,去镇子了,就剩下他的妻子,天赐良机,你得抓紧下手!”
林格还是沉默。
“这么好的机会,你真的不去?”
林格站起来,缓缓的回头,将头上破草帽摘下来。随手扔在地上
他的眼睛带着暗蓝色光芒,深邃而诡异,他高大的躯体,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沉稳气息。
维尔金恐惧的又把距离拉开了一点。
林格紧盯着威尔金,紧绷着的脸,突然笑了。
威尔金从没见过林格居然有如此的笑容,两只嘴角上翘,很纯真无邪的样子。
维尔金转忧为喜:“你同意了?太好了!”
林格是笑容转瞬即逝,变得残忍冷漠。
威尔金很一颗心顿时沉下去,喉头因为紧张,痉挛性的蠕动了几下。
林格漫不经心的,抬眼望望天边的残霞,:“很抱歉,我办不到,去死吧你。”
维尔金终于发怒,枯瘦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他不再顾忌,不再隐忍,两步就蹦到林格跟前,指着他的鼻尖骂:“该死的,我受够了,受够了!我是你的父亲,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我就是养一条狗也知道摇尾乞怜,你难道这样残忍的对待你的父亲?”
林格一点表情都没有:“你骂我是狗?”
维尔金的怒火飞速平息,他妥协了,露出了可怜卑贱的祈求眼神:“再考虑一下行吗?追债的人今晚就会来的,不给钱,他们会杀了我的,你不会忍心看着我被人吊死吧,孩子,你,难道你真的见死不救?”
威尔金以为用这招可以的,以往他都是这么干的。
“侧耳听听吧,上帝就在你的头顶喊着你的名字。”
老维尔金彻底失望了,沉重的叹口气:‘我很后悔,为什么要将你生出来?!”
他完,迈开僵硬缓慢的步伐,往木桥走去,他准备过桥,今晚,他必须得躲躲。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就算你不去默宁家,我建议你跟我一起去鬼暗森林躲一躲吧,追债的人找不到我,你也会有麻烦的,也许,他们会绑架你,打你,把你扔到河里,用你来要挟我,那样,我会很被动的。”
“要挟?今晚别出来,这个季节的天气不适合在树林中过夜,上帝保佑你安然无恙,好运,我的父亲。”
林格做了一个潇洒的挥手动作。
维尔金像是绝望了,夕阳将维尔金的背影拉的特别长,像个移动的怪物。
过了那条像是防风带的白桦林,再过一处窄窄的沼泽地,有一大片辽阔的原始森林,树种独特,遮天蔽日,叫鬼暗森林,就是维尔金的避难之所,没什么敢进去,就算是最勇敢的猎人也不敢冒险,有人看见了不明的幽灵之物在森林边徘徊。
那地,阳光,也会被俘获。
维尔金顾不上那么多了,他能藏身的地就剩下鬼暗森林,没人会收留他,他也没有钱去镇子里住旅馆,他更不敢奢想找个温暖的酒吧去喝酒。
他宁愿面对森林中深渊一样的恐惧,甚至丢掉性命,也不愿面对债主齐威士。
他相当的疑惑,只要出现类似于被别人找麻烦的时候,他的儿子会义无反顾的帮助他,为什么这次就不了呢?
维尔金孤独可怜的身影,在枯黄的野草中蹒跚的移动,最终,走进了白桦林,他回头望了最后一眼,在他的瞳孔中,那是一双冷漠的蓝色眼珠在为他送行。
维尔金确定:拉斯普京,你不是我的儿子,不是了,开春那个时候就不是了。
林格知道维尔金在想什么。
但一向有着怜悯心的他,内心却变得冰冷。
拉斯普京,林格讨厌这样的名字,这个名字翻译成俄语的意思是懒散堕落,他叫林格,一个穿者。
穿前,那个自称会亡灵法术,不僧不道的老骗子:你只有死了,你才能活出。
我现在已经死了,但我活的比活着的时候更加糟糕,我死了你还在骗我!
林格发誓,假如能够回去,他一定会让那个老骗子身败名裂。
事实上,他也不是完死了,他复活了,老骗子并没彻底杀死他,他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白桦林边的村庄叫绍伊古纳,苍凉的荒原上,显得格外的孤独与寂静。
村子靠着北边的一栋木搂,那是林格现在的家。
这个家,就住着两个人,他,还有老维尔金,一个嗜赌如命的老家伙。
然而,维尔金是个没有半点权利地位的乡下农民,很倒霉,林格穿过来之后,因为赌博,维尔破产了,他的钱,财产,被村子里的恶霸人物伊诺维奇部赢走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务。他帮维尔金还了不少的赌债,这次,他再也不想帮他还债。
维尔金被白桦林吞没,但可以肯定,三个外地骑士肯定不是去躲债的,他们进树林干什么?
马上就天黑了,林格总算将脑袋里三个骑士的影子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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